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元庆秦林宇的现代都市小说《官嫂精品》,由网络作家“一颗水晶葡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都市小说《官嫂》,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张元庆秦林宇,是作者大神“一颗水晶葡萄”出品的,简介如下:所谓官场,是个深不见底的修罗场。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棋子,走的每一步,都是整个人生的缩影,棋差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人生低谷的张元庆,因为一场意外偶遇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领导夫人!从此打开了一条向上征途!面对领导夫人的青睐,事情逐渐越发的诡异起来!深夜,看着窗外,张元庆回首望去,眼神透过一丝狠戾!这到底是一场通天的富贵,还是一场暗局涌动的旋涡场!...
《官嫂精品》精彩片段
周强斌淡淡道:“好,那我问你一下,殡仪馆正式职工有多少,临时工又有多少。平时一个月,业务量有多少?”
关水峰顿时抓瞎了,叶山秋等人心里冷笑,这个家伙真是吹牛逼不打草稿。你特么什么时候加强沟通联系的,什么时候来过慰问的。
就不要说慰问了,平时叶山秋去局里汇报工作,也看不到这位大老爷。大家都知道,这位大老爷虽然是管这一块的,但是最忌讳的就是殡仪馆。
看到周强斌将他问住了,众人都是觉得心中大爽。
关水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周强斌看他的眼神就冷了很多,他一转头,又看向张元庆:“你不是来调研过么,那你跟我说一下情况。”
张元庆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调研了解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不仅有周强斌提出的问题,而且还提到了殡仪馆现在主要运用的一些新技术,还有绿色节能转型的方向。
这些东西,都是张元庆在调研期间所做的工作。他这个调研报告并没有报给民政局,而是与叶山秋等人分享,希望能够对殡仪馆改善服务提供帮助。
详实的数据,还有很多相关的材料,令人很直观的了解殡仪馆的所有情况。甚至对未来发展,也有了预期。
周强斌点了点头,他深深看了一眼张元庆:“小张,这个地方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也许过了很多年以后,你都会记住这个地方。要提醒自己,任何时候保持希望,有时候向死而生,打破黑暗就见黎明。”
张元庆没有听懂周强斌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对方的话里藏有深意。
周强斌又对关水峰说道:“关局长,你觉得我说的话怎么样?”
关水峰赶忙拍马屁:“周市长说得好,我听了很有启发。”
周强斌点了点头:“关局长领悟能力很强,不过本职工作也要做好,你觉得对不对。”
“是是是,周市长说的是。”关水峰尴尬至极,只能点头称是。
周强斌面无表情说道:“既然你觉得对,今天下午你就在这里好好了解情况。明天拿给我一份调研报告,就围绕小张说得绿色转型,深入思考。我和小张就先走了。”
周强斌说完,带着张元庆就上了车。
关水峰傻愣愣地站在殡仪馆的门口,直到车子离开很远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丢在殡仪馆了。
车子开出殡仪馆之后,张元庆这才反应过来,不由觉得大快人心。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真是活该。
这个关水峰,拍马屁拍到马腿了。被周市长扔在殡仪馆,只怕要羞愤得要撞墙了。
正在此时,周强斌声音从后座传来:“小张,你对关水峰的看法怎么样?”
张元庆立刻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露出了思考的神情。这道题虽然不送命,但是考验的似乎是自己的心性。
张元庆发现周强斌今天问自己的问题,都有一些考验的性质。
之前问到靳书记也好,现在问到关水峰也好,他是想要通过这个方面,了解自己的本质。
既然如此,张元庆也没有故作大方,对关水峰做出一些看似公正的评价。
他照实说道:“如果周市长是问我个人感觉的话,我觉得这个人不行,不值得信任。而且工作能力有问题,这么多年没有被重用,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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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庆在学校的时候是篮球队的,也不是啥队长。他身体素质好,球技也还好。但是平时并不在院队里,都是在外勤工俭学。
有一次院队比赛的时候,他偶然上场帮忙,凭借着良好身体素质,反败为胜。院队那些高手,纷纷要跟着他后面混。
从那之后,那些篮球队的人看到他,都喊他队长。
其他人一听张元庆,也都纷纷扭过头。张元庆虽然出生贫寒,可是在学校也是文武双全的代表,年年奖学金都能拿到手。
在学生年代,还是非常拉风的一个人物。
所以大家不由自主,又聚集到了他这边。
“张队长,你现在做什么,是不是进体制内了?”有的同学一张嘴就问到工作。
毕竟现在大家都不是学生了,学生时代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了。大家的衡量标准,已经变成了工作还有个人身家了。
作为同学,他们知道,张元庆在大四的时候,就开始备考公务员了,以他的水平,应该是考进去了吧。
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体制内的工作,还是令人羡慕的。
张元庆正要说什么,金军却走了过来:“哈哈,张队长可不是一般人,我现在看到了也要喊领导。人家现在可是主任。”
其他人一听,大吃一惊:“主任?难道已经是正科或者副科了?张队长太牛了吧,这才上班几年就成科级干部了?”
张元庆也有些诧异,金军难道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了?自己回来才一个星期不到,他难道特意打听的。
没想到,金军下一句就漏了自己的底:“嗯,是什么科我不知道,但是上次在殡仪馆看到那里员工都喊他主任,应该是火化车间或者停尸房主任吧。”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表情极为精彩。刚刚还往前凑得人,瞬间退后了一步,极具戏剧性。
“呵呵,金军你开玩笑的吧,张元庆现在在殡仪馆工作?”有人干笑着询问。
金军看向张元庆:“那就要问张主任了,上次我在殡仪馆看到你,你是不是在工作?”
“是!”张元庆直截了当的回答。
顿时那些人,再度后退,重新聚集在金军附近。
金军一脸得胜的表情看着张元庆,想要从他脸上看到挫败、愤怒、羞愧。
可是张元庆的脸上只有平静,他缓缓走到金军身边。
金军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大学时代那一次被打,已经让他有些条件反射了。
张元庆只是对他笑笑:“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
张元庆过来,一方面是想要见识见识金军的手段,另一方面则是要知道夏瑾瑜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金军的手段的确一般,让自己连反击的想法都欠奉。所以他想要问清楚夏瑾瑜的事情就离开。
金军却说道:“没想到你现在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你总不至于来了就走吧,好好吃完这餐饭,饭局结束我就跟你详说。”
“好!”张元庆答应下来之后,问清楚房间号就往里面而去。
至于其他人,纷纷避开了他。
还有一些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抱怨:“真是晦气,在殡仪馆工作还跑到这里来吃饭,身上一股味道。”
“味道,有什么味道?”有些同学不明就里。
那人冷笑一声:“一股子丧门星的味道,果然上学的时候再厉害都是一时的,不代表到社会上能吃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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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元庆的逼问之下,裴碌确实没有办法隐瞒,只能坦诚了情况。
海云集团的确出现问题了,从上半年开始,新项目建设被阻拦,政府给予的多项福利政策无法兑现。甚至生产经营,也遭遇了各种奇怪问题。
当然这些事情单个拿出来看,都是正常的。放在一个公司的身上,那就有问题了。换言之,裴碌被人针对了。
正因为如此,裴碌这才有了全面撤退的计划。将一些尾大不掉的产业扔在江北,借助转型升级的势头,把核心资产转移到其他地方。
这个计划,其实已经在实行了,就像张元庆所说的那个食品安全研究站,已经建在外地了。下一步,就是核心工厂在外地扩建,若是核心工厂扩建完成,那么就算江北市发现不对,也挡不住了。
周强斌听到对方坦诚这些话,心里也有火气,按照裴碌的计划,他全面撤退的时间应该是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自己正在任上。
他不由语气加重:“裴总,你也是江北市本地人,是江北这方水土养活了你。可是你这么做,完全不顾后果了么?”
话已经说开了,裴碌虽然脸上有歉意,可是语气仍然平静:“周市长,我只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良心商人。我倒是想要造福家乡,但是我要先活下去。”
周强斌听了此话,也无法指责对方。再说问题出在政府,自己指责他,也站不住脚。
张元庆开口补充了一句:“裴总,江北市近年来的发展速度你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这里的市场也是你的根基所在。换一个地方,岂不是从头再来,何苦呢。”
这番话,倒是说进了裴碌的心里,他也叹了一口气。
看到裴碌有所松动,周强斌立刻拿出了雷厉风行的架势:“小张,打电话到办公室,让他们通知相关部门一把手,立刻来到海云集团,我要召开企业发展调度会。”
张元庆立刻走出去拨打电话。
电话打出去之后,一个小时的时间,市发改委、科技局、公安局、民政局、司法局、财政局、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建设委员会、审计局、环境保护局、物价局、城市规划局、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等,一把手或二把手纷纷赶到。
周强斌这个常务副市长一声令下,基本上政府相关的一把手都来了。只有一些在外开会或者有别的事情的,委派二把手过来。
从这一点来说,别看江北市这边,周强斌这个常务副市长在常委之中,排名第六。但是真正论到在政府的话语权,周强斌是市政府的二把手。
因为常务副市长与他们对口,哪怕周强斌才来两个月,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权威,但是这个位置带来的威压,是别人不敢小觑的。
座谈会换了一个大的会议室,周强斌亲自坐镇,那些部门、局负责人,也没有平日里的趾高气昂。
当着所有人的面,周强斌逐一询问海云集团碰到的问题。例如新项目建设无法推进,他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询问。
事无巨细,周强斌逐一通过施压的方式解决。在他面前,刚开始有些一把手想要以打太极的方式推诿。
不过周强斌的思路极为清晰,而且站位很高,事事都从大局出发。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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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脸上还有一些残余的红晕,看起来像是一个微红的苹果。
“元庆,你买菜啊,晚上要不然去我家吃。”林钰很快就恢复了,主动说道。
张元庆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对方成熟的身体,对自己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想起牛哥,张元庆强行压下了火气:“不了,我回家随便吃点就休息了。对了牛哥呢?”
林钰一脸幽怨:“你牛哥又出门了,这次也不知道几天。”
张元庆不由在心里叹息一声,自从牛哥被单位针对之后,两夫妻的生活也乱了。林钰跟守活寡一样,如果做出了越轨的举动,也不能全怪她,毕竟这样一块肥肉,很容易让别人盯上。
想到刚刚那辆车,张元庆估计是她们学校领导的。
张元庆想着,主动说道:“牛哥不在家,如果有什么体力活可以找我,这几天我已经调回来了,现在天天就在这边。”
张元庆倒是没有什么坏想法,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在生活上帮衬林钰一些,她就不会因为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被人趁机而入。
再者说,自己长期在这附近,她也不会太过随意。这样一来,也能杜绝一些流言蜚语传到牛胜强那里。
林钰没想这么多,而是眼睛一亮,发自内心流露出高兴:“真的么,元庆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
张元庆笑笑,寒暄几句之后,这才拎着菜离开。
回到家吃了饭,张元庆就打开电脑开始上网课。他报了一个在职研究生的班,想要趁着年轻,弄一个研究生学历。
可是今天怎么看都看不下去,脑海里面不由想到林钰。
啪!
张元庆给自己一个耳刮子,骂了自己一句:“真是畜生,好端端想她干嘛。”
为了转移注意力,张元庆又琢磨起了裴碌的话。
想到了大半夜,张元庆这才躺在床上睡觉。就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滚热的躯体宛若一条灵活的鱼,钻进了被子,贴到了他的身上。
张元庆顿时惊醒了,他想要开灯,然而对方却按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呢喃:“元庆,我好想你。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
一听这个声音,张元庆又惊又怒,一把打开手,将灯给打开了。
这个人正是柳婷,此刻长发披散,穿着一件非常诱惑的睡衣,展现着她几乎完美的身材。一条长腿,还露在被子外面,白的诱人。
张元庆怒道:“柳婷,你怎么进来的?”
柳婷一脸委屈:“我本来就有你这个房子的钥匙,我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找你的。”
柳婷一边说,一边伸直了长腿。
张元庆脸色阴沉:“咱们已经分手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张元庆对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有了防备,上次代金券的事情,他几乎已经认定就是她。当然,自己没有确切的证据。
只是以张元庆的性格,只要认定了,就不会再和她接触。
哪怕柳婷的确很漂亮,而且某些方面,很符合自己深入交流的喜好。但是只要有一丝风险,张元庆绝不会冒险。
更何况,就算没有代金券的事情,在自己发配到殡仪馆之后,她立刻跟自己分手。这样的势利眼,留着有何用?
就算今天不背刺自己,早晚还会干这种事。
柳婷一听张元庆说得这么绝情,立刻翻脸:“张元庆,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是从殡仪馆回来了,你也不过是一个秘书。老娘不嫌弃,没名没分的伺候你,你还嫌弃上了。”
中午的酒桌上,除了叶山秋之外,还有一个分管殡丧咨询室、殡丧业务接洽处的张大强以及一个负责党工办的以及火化车间的部长苏力。
党工办兼火化车间,张元庆笑着主动和他握手:“苏部长是党建、生产两手抓两促进啊。”
苏力有些诧异,官场上的人,听说他是管火化的,都是避之不及。这个来调研的小伙子,倒是没有这个忌讳。
叶山秋眼神动了动,脸上也多了一点笑容。
“张科长看着面生,之前是在哪个单位?”张大强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好感,主动询问他的来处。
张元庆也不避讳,说自己之前是市委办公室的。
三人闻言都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市委办公室都是领导身边的人,就算同样是副科,在市委办公室和到民政局就大不一样了。
更不要说,挂个三级主任科员,然后发配到殡仪馆了。
沾了这个晦气,想要在官场上再有进步,几乎不可能。试想,哪位领导会用一个在殡仪馆出来的人做秘书?
看到三人沉默,张元庆却微微一笑:“来,喝酒。”
叶山秋等人看他故作坚强,纷纷举杯和他共饮。一顿酒喝下来,基本上都熟了。
苏力喝大了,拍着张元庆的肩膀说道:“张科长,你虽然是来调研的,但是等于一起共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火化车间那里,我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张元庆哑然,我找你到火化车间帮什么忙?
叶山秋等人哈哈大笑,赶忙替苏力赔罪:“这家伙以前是跑业务的,就是因为讲话不注意给投诉好几次,现在管火化了。”
苏力喝大了,来了个“现场直播”,趴在桌子边就吐了。
张大强嘿嘿笑着:“这家伙,不能喝但是天天喝,别没熬退休,自己把自己业务做了。不过这家伙火化,身上都是酒精,比较省燃料。”
张元庆倒是大开眼界,这边人开玩笑,还真是什么都敢开。
叶山秋却摆了摆手:“早晚都是这一遭,人生不过二两酒……都是黄泉路上人……”
这番话,说得倒是很有水平。听说这叶馆长以前还帮忙给人写悼词,文字功底应该不错。
……
喝完酒之后,张元庆独自一人出来吹风。殡仪馆附近就是一片田野,远处是正在修的马路。
走着走着,有一个小型的人工湖,这里较为僻静。
张元庆点了一支烟,看着微风中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难得平静了下来。
想到叶山秋等人的话,固然有道理,可是人生在世,怎么能一点追求都没有。正因为光阴苦短,所以更要作出一番事业。
回忆起靳书记,想到与他一起上山下乡,摸爬滚打在基层,试图要为江北市深化改革、转型升级摸出一条路。
这一年令他无比充实,只可惜,靳书记英年早逝了。
正当张元庆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靓丽的身影。一个女人正在湖边摄影,女人背着双肩包,穿着宽松的工装裤,戴着鸭舌帽,手里拿着一个照相机认真拍着。
因为中午天热,她将外套脱下系在腰间,露出里面紧身背心。这女人有着三十多岁女人的风韵,又有着二十岁女孩的青春活力。
皮肤白皙,而且看起来很有胸怀。当她将外套系在腰间的时候,顿时附近的风景都像是活了起来。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窗前看你。
张元庆不由觉得赏心悦目,多看了她两眼。
女人应该爱好摄影,拍了不少照片,从姿势看非常专业,而且身体弹性很好。
等了一会,张元庆看了一下时间,准备回去睡觉了。
刚刚转身没有走几步,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他连忙回身看去,那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掉到湖里面去了。这种小型人工湖挖的很不规则,旁边都是淤泥。
一旦掉进去,很有可能双脚被陷住,想要抽身却做不到。
张元庆从小在农村长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看到女人已经呛水了,他将外套一脱就跳了进去。
好容易把这个女人捞了上来,对方已经昏迷了。
张元庆怀疑水已经进入她肺部,试图拍出来,却发现于事无补。
他当机立断,立刻扛起女人就往殡仪馆停车场方向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苏力和张大强在门口说话。两人看到张元庆扛着一个人往这里跑,都吓了一跳。
“张科长,你这是干啥……往哪个科室送啊?要不要办手续?”苏力还没缓过劲,愣愣的说到。
张元庆没好气道:“人还活着,我往医院送!”
说完也不废话,将自己车门打开,把人扔到了后座。
开车的时候,还在想苏力这说话风格,这要在外面,给人打死都有可能。
将车子开到了医院,张元庆赶忙把人送去急救。好在抢救及时,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要住院。
张元庆把包丢在旁边,然后帮忙缴费离开。
收费的那人看到张元庆都有些纳闷:“这位先生,你家里人怎么三天两头进抢救室?”
张元庆感觉这个收费员跟苏力有的一拼,翻了一个白眼:“什么我家里人,我是碰到别人出现意外,帮忙送到医院而已。”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就是你救了一个老妇人。那位老妇人后来专门来问你名字。她丈夫更是让我们看到你留意一下,问你哪个单位的,要给你送锦旗。”
因为是昨天的事情,收费员还记得他的相貌。
而且那位老妇人的丈夫看起来就不简单,找到院长还查了监控,说是一定要找到这个小伙子表示感谢。
张元庆摆了摆手:“还是别了,人家听到我单位,估计觉得晦气。”
张元庆交了费就离开了,也没有留下名字。
别等到人家来殡仪馆感谢自己,送个锦旗“见义勇为,救人一命”。到时候这锦旗挂在殡仪馆,估计谁看都古怪。
知道的,了解自己是在外面救得人。不知道的,还认为自己在火炉子里面救人呢。
不过张元庆离开不久,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住院部门口,保安看到车牌号码尾号“006”立马闪开。
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急匆匆下来,国字脸一脸威严。司机也跳下车,紧随其后。
两人进入医院,所到的病房,正是那位摄影少妇所待的病房。
而在他们到达的同时,医院的院长以及科室主任也都急忙赶到,动静不小。
张元庆刚刚跟裴碌握了手,郎映文也凑了上来,他也寒暄了两句。
对于对方的邀请,张元庆知道有结交的意思,所以也没有拒绝。反正刚才没怎么吃,他顺便把杨絮给带上了。
虽然张元庆是副科,郎映文是副处,但是两人可是一起参加过招待周传运的晚宴。
郎映文知道,张元庆不仅是周强斌现在最看重的人,而且也知道省委宣传部的周老爷子对他也是非常欣赏。
这样的年轻人,郎映文自然想要结交一番。相请不如偶遇,机会不容错过。
裴碌对张元庆有着天然的亲近,所以立即表示自己请客。他们加上张元庆和杨絮四个人一起走出了饭店。
至于连山水,如同垃圾一样忘记了。
看到刚刚在连山水面前大发雷霆的郎映文,却跟张元庆非常熟悉,而且从他言语中透露出的交好。包括金军在内的所有人,都彻底傻眼了。
连山水是没脸待在这里,立刻就逃走了。
而金军傻傻地看着张元庆的背景,再看其他同学,纷纷拉开了和自己的距离。
金军没想到,张元庆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从郎映文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如今的张元庆已经远远处于碾压他们的态度。
突然,金军打了一个寒战。他想到刚刚张元庆对自己所说的话,脸色也瞬间惨白了起来。
完蛋了,他赶忙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自己父亲。他们金家,惹了大人物了。
裴碌找了一个清净的农家小院,菜色看起来很不错。
原来裴碌和郎映文也是约了其他人,结果被人家放了鸽子,所以他们那一餐也没吃成。
四个人坐下之后,郎映文和裴碌都对张元庆很亲近。杨絮看在眼里,暗暗咋舌。
金军这个傻叉,真认为人家虎落平阳,看这个架势,张元庆比之前还要厉害。
饭桌上,裴碌就透露了一个消息,最近江北市不太平,耀阳集团现在跨行业发展,吃相非常的难看,就连海云集团也受到了影响。
今晚通过郎映文,裴碌是想要跟耀阳集团的老总王耀阳结交一下。没想到,人家连郎映文的面子都不给。
张元庆听到王耀阳的名字,下意识顿了一下。昨天晚上,柳婷就是被这个人接走的。
对于王耀阳这个人,张元庆是知道的,他的耀阳集团做事非常霸道。他们看上的项目,几乎不会让给其他人。很多人都传言,他靠着的就是他的父亲王义明。
由于有着规定,以王义明的级别,他儿子做这么大的生意应该受到约束的。偏偏王耀阳以各种方法,例如多种股权交叉,壳套壳等方法,规避了各种麻烦。
而王义明从来不过问儿子生意上的事情,做事滴水不漏。
但是张元庆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以王义明的位置不会没有人盯着的。但是这么多年没出事,不仅说明王义明手段了得,更有可能耀阳集团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
毕竟就算是王义明,也不会不给郎映文面子的,毕竟郎映文的背后是陆济海。王耀阳既然敢直接放鸽子,证明他的背景只怕不止他的父亲。
张元庆顿时想到了本地派,会不会耀阳集团就是本地派的取款机?
这种情况,可不少见。如果是这样,王耀阳能够这么嚣张,也能说明白了。
别说张元庆纳闷,就是郎映文也诧异的多看了他两眼。但是看到周强斌带他进来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张元庆虽然纳闷,不过周强斌带他过来,他就自觉搞好服务,把自己当成服务员。
看着诸位大佬谈笑风生,他虽然羡慕,但是心态摆得很正。
跟着靳书记在一起有将近一年时间,他也深知,但凡能够到一定位置的,背后也是付出很多辛酸。
光荣的背后,都是负重前行。
等到开饭之后,诸位大佬一边聊着趣事,一边喝着酒。
大概到领导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周传运秘书先起身开始敬酒。陆济海示意了一下,郎映文也紧随其后。
两位秘书也是“酒”经沙场,敬酒起来,妙语连珠,让氛围保持着热度。
张元庆看周强斌没有表示,他也不表现自己。
其实周强斌能够带他来,张元庆已经很感激了,按照自己这个级别是提携了。自己要是不知进退,很容易弄巧成拙。
等到两位秘书喝得差不多了,周强斌这才开口:“小张,你把服务停一下,来敬我老领导一杯酒。”
此话一出,不仅吸引了市委书记陆济海以及组织部部长王义明的关注,就连周老也看了过来。
一般这么吩咐的话,几乎默认了张元庆是自己秘书的身份。
虽然陆济海和王义明有猜测,但是此刻确认之后,仍然感到有些疑惑。这周强斌用老靳的秘书做自己的秘书,究竟是这小子有什么独到之处,还是背后有什么深意?
张元庆赶忙放下酒瓶,端起酒杯就绕道过去,站到周老身边:“领导,我敬您。”
他拿的是二两的量酒器,周老自然是用一钱的小杯子。
“强斌啊,你这是在哪挖到的人才,看起来一表人才呐。”周传运兴致很高,对于老下属的秘书自然也给了笑脸。
周强斌笑笑没有说话,倒是王义明找到机会插嘴:“周市长可是慧眼识英才,这位小张之前是市委办公室的一支大笔杆子。”
这话听起来没问题,但是仔细品,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市委办公室的大笔杆子,怎么跑到市政府办公室去了?
周传运也有些好奇:“小伙子,你之前是在市委办公室担任什么职务?”
张元庆看了一眼周强斌,看他毫无反应,只能如实回道:“报告领导,我之前是……靳书记的秘书。”
“小靳?”周传运喃喃了一句,眼中闪过了一丝惋惜。
随后又感慨了一声:“小靳可惜了,不过你作为他的秘书,现在到了强斌身边,还是不错的。”
在场人都理解周部长所说的话,作为亡故领导的秘书,仍然能够被重用,如同重生了。
市委书记秘书郎映文突然开口:“张秘书的确不错,在秘书中,既能做好事情,又是一个大笔杆子,一个人顶两个人用。之前虽然有些误会,好在周市长慧眼识英雄。”
周传运一听这里面还有故事,不由看向了王义明。
作为组织部部长,王义明自然知道这几天的事情,他笑着打哈哈:“也确实是误会……”
说着,他就将之前张元庆因为作风问题被查,受到处分并且调到民政局的事情说了一下。
然后补充道:“周市长听说这件事,觉得矫枉过正,我们也及时认识错误。开会讨论了一下,收回了之前的处分。本想让小张回市委办公室,周市长又相中了这个人,今天下午已经到政府办公室上班了。”
王义明能够如实把情况说一遍,是张元庆没有想到的。当着省部大员的面,承认自己部门犯了错。
不过张元庆更加明白,他这是给周强斌的面子。今天来的上级领导是周强斌的老领导,可以算是他半个主场。
按照规矩,当着人家老领导的面,自然有多给一点面子。
更何况,这件事王义明自己说出来,反而显得坦荡一些,不会留下话柄给谁。
周传运虽说官海浮沉,但是听了这个事情,仍觉得有几分戏剧性。小小一个副科,短短一个星期内,两封调令,遭遇了人生上的大起大落。想必内心经历,是相当精彩。
他打量了一下张元庆,看他神色如常,饶有兴趣多问了一句:“你在被调到民政局这几天担任什么工作,跟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心路历程。”
张元庆最怕人家问这个,尤其是当着年纪大的领导面问。
可是领导问起来了,自己也不能撒谎,他低头说道:“被安排到殡仪馆里面搞调研,这个感受……感受……很多……”
说话中,张元庆能够感觉到饭局的氛围瞬间诡异了起来。
王义明自然了解事情全貌,反应很正常。
陆济海则是有些不自然,他作为一把手,知道张元庆到民政局,却不知道还跑到殡仪馆去调研了。也就是说,这小子下午还在殡仪馆,晚上就来吃饭了。
他不由看向周强斌,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从殡仪馆里面捞了一个人就算了,还让这个人来参加这种招待宴,特别是让这个人来敬酒,也不嫌晦气?
也不知道周老这么大年纪,能不能接受,别认为自己等人在咒他。
周强斌神色如常,陆济海又看了一眼周传运,这位老爷子神情也很正常,不过脸上的笑容显然淡了几分。
周传运的秘书急忙起身:“周部长,您今晚喝得差不多了,这杯酒让我来替你喝吧。”
大秘就是大秘,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怕老爷子喝不下这杯酒,又不能显得老人家太计较这事,所以站出来以挡酒的方式把这杯酒喝了。
张元庆也不敢造次,赶忙就要退开。
却没有想到,周传运却呵呵一笑,用手一点自己的秘书:“我的酒自己都不够喝,你来凑什么热闹,坐回去。”
周传运秘书闻言,讪讪一笑坐了回去。
周传运又看向张元庆:“怕什么,离我这么远,怎么敬酒?”
张元庆心中一暖,知道老领导没有忌讳自己这一段经历。他靠近半步,却也不敢再靠近了。
“小小年纪,经历的倒是不少。作为领导的秘书,被人弄到了殡仪馆,有没有骂过人?”周传运笑着问道。
张元庆如实说道:“骂过,晚上躲在被子里面骂。”
周传运被这话逗得开怀大笑,大家一看周老笑了,也都纷纷笑了,饭桌气氛顿时缓和。
张元庆心想,自己反击的行为,估计引起了周强斌的不快。
他教训关水峰,因为他是常委是常务,而自己没有一官半职,跟着他去奚落关水峰,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但是想到关水峰不分青红皂白训斥自己,张元庆又觉得自己做得对。纵然面对周强斌的阴沉眼神,他毫不畏惧的看回去。
做人一点脾气都没有,还混个屁的官场!
周强斌大概没有想到,张元庆直勾勾盯着自己,丝毫不让。听说这小子是个硬骨头,现在看还真是。
他挥了挥手:“这件事到此为止,关局长你好好反省一下。”
关水峰连忙一边道歉,一边灰溜溜逃走,就连饭都不吃了。
至于耿耀辉站到一边,冒充一个旁观者。
周强斌看了一眼张元庆:“你,跟我去二楼。”
食堂一共两层,一楼是大众食堂,二楼则是用来招待的。
耿耀辉听了心中一愣,周强斌竟然要带着张元庆这个副科去接待外面来人。也不知道来的是大领导还是大老板,需要周强斌亲自出面,肯定级别不低。
但是无论是谁,周强斌要带着张元庆上去,就算是喊他去搞服务,这是只有贴身秘书才有待遇。
耿耀辉吃了一惊,这小子难道又要当周强斌秘书了?
这周强斌怎么想的,从殡仪馆挖一个人过来当秘书?
一时之间,他都想不清楚。
旁边围观者闻言也是立刻反应过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四面八方而来。
这小子哪来的运气,刚刚跟的领导没了,又被另一位大佬看上了。这是祖坟烧着了吧,不然气运能这么旺?
张元庆却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想起周强斌阴冷的眼神,就不由有些逆反。此刻听说去二楼,一时没有多想,下意识反问一句:“我上二楼干什么?”
周围人都傻眼了,领导带他去接待,他还有脾气了?你难道还要领导求着你去?
周强斌也是纳闷地看着他,没好气道:“你爱来不来!”
可是紧接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周强斌说罢往二楼而去,走了几步又狠狠看过来:“你到底来不来?!”
张元庆这才想清楚,周强斌这是抬举他。一下子,心里的脾气也没了,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两人在台阶上消失,众人才纷纷议论起来。感慨这个场景,真是从来没见过。尤其最后,感觉周市长求着他陪同一样。
别说一些正科、副科,就连耿耀辉都羡慕疯了。这个副科,比人家副处都拽!
上了二楼,直奔最大的包厢。最大的包厢分里外两间,外面一间小一点,是给大领导随身秘书以及司机休息吃饭准备的。
还有一个大的在里面,是专门进行高规格接待的。
张元庆看周强斌不说话,他也不好询问。跟着进来之后,一看外面坐着的,都是一些科室的重要人物。
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秦林宇正在门口等着,看到周强斌脸上一笑,正要迎进去,一下子看到张元庆,顿时有些傻眼。
不过他办公室多年,反应速度极快,没有搭理张元庆,赶忙迎着周强斌而来:“周市长,就等你了。”
周强斌点了点头,抬腿往里面去。
张元庆也不知道是跟着还是不跟着,周强斌回过头:“小张,进来!”
“我?”张元庆看秦林宇一个副处都在门外站着,自己竟然能够进去,他都有些发蒙。不过不敢再怠慢,立刻紧随而入。
秦林宇却是傻愣愣站在外面,他到现在都没摸清楚状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张元庆跟着周强斌进入了大包厢,这里果然已经有了不少人。
为首是一位老者,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白色衬衫,有些儒雅。而在左手边,坐着的是市委书记陆济海,右手边则是空下来给周强斌的。在桌的还有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王义明。
张元庆知道最近常委班子挺忙,除了亡故的靳书记之外,市长在省里还没回来,宣传部长在党校学习。警备区的那位,向来不怎么参与这种接待。
还有一位进常委的区委书记,自然不会在政府大院。
可以说只要在家大佬,都在这个桌子上。
那么这位一丝不苟的老者,要不然是省里的,要不然就是一位老领导。看年龄和气质,应当是省里下来的。
可惜张元庆对市里情况比较了解,对省里领导并不熟。
只是奇怪的是,张元庆进来的时候,那位老者好像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他扭头看过去的时候,老者的目光移开了,让他感觉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小周啊,你最后一个过来,可让我好等啊。现在做了常务,怕是不认识我老周了。”
老者笑着开玩笑,从语气上看,应当跟周强斌很熟。
周强斌是省里下来的,张元庆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这位老者是省部的高官。
周强斌此刻的笑容,格外亲和。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瓶250ml的小瓶白酒,连标签都没有。
“老领导,我不是去给您拿酒了么,这酒的酒厂早就关了,我好容易让人拿的原浆。剩的不多了,就这一瓶,晚上给您老带过来了。”
周强斌在这位老者面前,乖得和一个小学生一样。
老领导笑了笑:“你这是堵我的嘴,不过就这一小瓶,够谁喝的。”
旁边市委书记陆济海适时开口:“周部长,这原浆酒我们可喝不了,咱们就适合喝勾兑的。”
众人哈哈一笑,其乐融融。
张元庆坐在靠门的位置,听到周部长这个称呼的时候,神色一动。周部长自然是称呼这个老者的,他想起来,周强斌履历里面,曾担任过省委宣传部新闻出版局局长。
他能称呼老领导,再加上陆济海喊周部长,这个老者的身份呼之欲出了。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周传运。
张元庆这才明白,为什么秦林宇都只能在门口待着了,这位老人家的级别确实高,副部级。
不过他更加想不通,这种规格的饭局,自己怎么有资格参加?
他看了一下其他两位秘书,一位正坐着,应当是周传运的秘书。这种省部大员的秘书,应当正处以上。
另一位秘书是陆济海的秘书郎映文,刚提的副处,未来下放出去就是一方县太爷。
张元庆一个副科坐在这里,好像狼群里面进了一个哈士奇!
开车前往殡仪馆,张元庆的心不断沉了下去。
昨天下午从民政局回家之后,一宿没有睡好觉。一会想到老领导,一会又想到那些代金券。好容易睡着了,又作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走在悬崖边,一失足摔了下来。
梦醒之后,张元庆躺在床上抽了好几根烟,便再也没有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他就前往工作地点。
来到殡仪馆,他径直去了负责人办公室。
负责人叫叶山秋,看起来像是军人出身,腰杆直直的。他虽然客气,不过透着一股疏远。
毕竟被人派到殡仪馆来调研,而且为期三个月,怎么听都像是流放的意思。虽说民政局是殡仪馆的上级单位,不过平时上头的领导是能不来就不来。
官场之人最讨厌的就是晦气。
这个年轻人被派来调研,看来是得罪人了。
叶山秋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就把他送到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室。办公条件比较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一台电脑。
刚刚坐在办公室,他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女朋友柳婷打来的,一按接听键,尖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张元庆你这个废物,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去管那个病鬼,不要去管!你听了没有,你偏偏要去多管闲事。现在好了,被发配到殡仪馆,你这辈子都完了!我要跟你分手,从今天开始不要联系了……”
面对对方歇斯底里的语言输出,张元庆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柳婷是江北市一个街道办事处的财务,长得很漂亮。两人认识之后,张元庆的确动过心,甚至一度想要与她谈婚论嫁。
不过后来发现这女人心思不纯,朝三暮四,根本没打算和自己走下去。
于是张元庆也没把她当回事,反正大家有需要的时候,在一起交流交流,平时各玩各的。
分手就分手,反正也没打算走到最后。
正在此时,手机再度响起,看到电话,张元庆顿时精神一震。来电话的人,正是送卡的那位老板。自己老领导靳书记的老同学,裴碌。
张元庆立马接了电话。
裴碌一个劲道歉:“不好意思,张秘书,这部手机昨天放在公司。您有什么事情?”
这种大老板,手上几部手机不同号码也实属正常。
张元庆从他语气中,没有听出什么别样的情绪。他于是将昨天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要放一万块钱代金券。
“张秘书,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当时靳书记不是生病么,我作为老同学得知这个情况,表示点心意而已。因为直接掏钱太露骨,所以换成代金券,装在茶叶盒子里面给他。
老靳经验丰富、火眼金睛的,拿到手就应该知道里面是什么。更何况我与他不存在业务对接,就是送了代金券,也是同学之间人情往来。老靳把代金券给你也实属正常,你照顾他那么久,他出于感激赠送给你,哪个地方不合法了?”
张元庆听了此话,愣了好半天,也觉得缓过劲了。
自己当时并不清楚情况,虽然猜到老领导应该知道茶叶盒里面有什么,但是没有思考这么深入。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结果闷声吃了大亏。
他隐隐感到,这些人有可能就是利用自己经验薄弱,然后加以引导。
裴碌将情况分析的井井有条:“张秘书你别不信,如果是我要出手的话,我肯定栽赃在你这里办了什么事,然后给你送了代金券。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你就算想替老靳把事情揽下来,纪委难道就不查了?只要纪委介入,你承不承认已经问题不大了。”
“你……你的意思是?”张元庆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
裴碌诚恳道:“应该有人想要诈你,他们只知道你手上有代金券,但是不知道是谁送的。于是拿出这个举报信,想要从你嘴巴里面诈出对老靳不利的话。你觉得,谁有可能知道你手上有这代金券?”
张元庆想到之前自己发现的嫌疑,那个茶叶盒的确是打开过的。有人知道里面有一万块钱代金券,所以就透露给了靳书记对手,对方于是把目标瞄准自己,想要诈出不利的信息。
这么一想的话,范围就太广了。茶叶盒曾经出现在市委办公室,谁都有可能打开看看。
这时候,裴碌又补充道:“我还有一个猜测,知道代金券的这个人,应该是近期才知道的。因为我送代金券的时候,是一个月前。那个时候老靳已经不行了,按照对方想要将老靳置于死地的想法。当时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毫不犹豫泼脏水,怎么会忍到老靳去世呢?”
近期发现的?张元庆脑海里面,有了一些模糊的影子。
裴碌意味深长的说:“张秘书,官场危机四伏,有时候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你想想,谁会故意拆那个茶叶盒?”
最后一句话,对张元庆的冲击最大。脑海中模糊的影子,瞬间就清晰了。他想到了一个之前从没有怀疑的人。
那就是刚刚给自己打电话,主动成为前女友的柳婷!
就在几天前,他把柳婷带回家,两人深入交流了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自己去医院照顾弥留之际的老领导,柳婷一直在自己的家中。
而且柳婷有喝茶的习惯,她完全有可能打开了那盒茶叶发现了里面的代金券。随后,这个消息就被她传到了相关人的耳朵里面。
算一算时间,完全都能够对上。
唯一不好解释的就是,举报信里面有具体的时间。柳婷肯定不知道茶叶盒是什么时间送过来的。
不过这个时间也好查,自己曾经拿着茶叶盒去办公室的,办公室很多人都肯定看到了。
例如柳婷,他经常出入办公室,看到自己桌上多了一个茶叶盒,哪怕当时没有留意,事后也能回想起来。
张元庆就连电话什么时候挂的都不知道,他脑海里面,不断想着这个事情。一会怒火冲天,一会又觉得堵得慌。
他想到了一句诗,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件事无法求证。自己现在打电话给柳婷,她肯定会说自己没有打开过。
而且柳婷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被人授意的?
最关键是自己已经认了处罚,被人流放成为了既定事实,失去了抗争的最佳机会!
想到柳婷等人设下这种阴险计谋,张元庆后悔当时没有跟他掀桌子。
张元庆脸色一会青一会红。
正在想问题的时候,突然眼前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叶山秋。
张元庆吓了一跳:“叶馆长,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叶山秋仍然是一张死人脸,淡淡说道:“刚刚敲了门,张秘书应该没有听到。”
现在听到张秘书三个字,张元庆就觉得讽刺:“叶馆长喊我小张吧。”
虽然是被民政局派下来调研的,但是张元庆对自身定位还是很准的。
叶山秋点了点头:“中午大家给你接风,同时也是跟大家认识认识。”
客随主便,第一次来到别人地盘,张元庆也不至于不识时务。而且心里乱糟糟的,喝点酒也好。
答应下来之后,立马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叶山秋出去了。
此刻虽然正午,但是张元庆心里却是阴天。他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了。
给一条生路,听到这句话,张元庆心跳都忍不住加速了。
张元庆忽然想到,靳书记临走之前为什么说不甘心,而且在对自己安排上并没有给出任何建议。
在靳书记重病不愈的时候,他前期是非常排斥自己去照顾他,多次要求自己和他一刀两断,寻求自保。
张元庆自己性子倔,坚持要报恩。后来有一次,靳书记看着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其实这样也挺好,你这么做或许会吃亏,却不一定是坏事。”
从那之后,靳书记再也没有阻拦自己去照顾他。联系到自己后来的遭遇,以靳书记的政治智慧,应该是能够猜到的,自己会被打压,他却没有给出任何提醒。
还有靳书记介绍裴碌和自己认识,把裴碌的代金券转给自己,仿佛刻意给两人牵了一条线。
将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张元庆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裴碌点了一支香烟,也给张元庆点了一支:“有些事情不要多想,老靳不告诉你也是好事。只是他大概没想到,你会被重新重用。所以,有些话我要跟你说。”
看得出张元庆还想问什么,裴碌却打断了:“你接触的只是最表面的,这其实也是好事。老靳对你保护的很好,核心的问题没有让你去碰。所以就算老靳倒了,你大不了被扫出官场,很多恶毒手法没必要对你施展。
而我阴差阳错被卷了进去,所以他们要斩断我的所有活路。我想要离开江北,也是想要躲开这些人。现在周市长出面,我暂时安全了。不过你跟着周市长,也要注意保护自己。一些事情不要急着冲在前,哪怕周市长让你去做的,也要三思而后行。”
张元庆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周市长会让我做什么?”
“这只是我的推测,或许他想要借你破局。如此一来,你或许能借此爬的很高,但是反过来你也非常危险。一旦别人造成误会,觉得你有可能掌握了老靳知道的东西。那么他们会以对老靳的方式对你,你要做好选择。现在离场,或许来得及,如果你来海云,保你一生富贵。”
裴碌叼着香烟,目光都有些缥缈。
他语气很轻,却每一个字都有着血腥味,令人感到阴冷。
张元庆强行稳住,没有显得方寸大乱。他告诉自己,裴碌这番话只能信三分。毕竟他只是一个商人,对官场上的事情,不会那么懂。
只是此时的张元庆,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有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
裴碌没有再说,只是拍了拍他“你无论有什么问题,都能来找我。”
裴碌说完,就回到了主包厢。
张元庆走到外面沙发坐下,他一会觉得裴碌过度解读政治斗争,一会又联想到很多近期发生的事情。
张元庆自然知道,靳书记的对手就是本地派。这也是正常的政治斗争。下放的领导与本地派,本就容易产生一些理念上的冲突。
如今的江北市,本地派的势力很大,隐隐形成了常委会绝对控制权。不过政治斗争最多就是斗垮你,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
如果值得下这么狠的手,除非是靳书记掌握了足以颠覆本地派的东西。真要如此,官场之上赶尽杀绝的确无所不用其极。
张元庆回忆靳书记在任最后一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只依稀记得靳书记在任的最后阶段,查过历年官员任职档案,别的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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