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听陈相谈到的竟然是关于太子的问题,剑眉一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忍了回去。
陈鸣松察言观色,见陛下并未出言阻止,便继续说道,“立储乃是国之根本,于理于法皆为有迹可循,群臣有新的想法也并非全无道理,是否继续给太子证明自己的机会,还望陛下三思。”
“陈鸣松,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想让朕废储吗?”圣上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显然陈相的说法已经触及国之根本。
“你说,你是谁的人,谁想要把太子拉下马。”当今的圣上尚处壮年,对于朝政依旧还是亲力亲为,朝廷上的风吹草动他又会不知,只是想要陈鸣松亲口告诉他,那些朝臣妄自议论的新的太子人选,究竟花落何处。
“陛下息怒,老臣不敢。”陈鸣松唰的一下低下了头,心中却是早已料到自己的言语定会引得圣上雷霆震怒,只是不知将会降下何种责罚。
就在局面进入一阵僵持时,殿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通传声。
“禀报圣上,太子殿下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他怎么来了?”圣上和陈相同时回头望着殿外,天色虽不至于太晚,不过太子这时进宫求见倒是不太寻常。
“让他进来。”
“传太子殿下觐见。”
随着小太监悠长的传唤声,依旧穿着一身玄色长衫的太子快步进入殿内,朝着圣上的方向跪在地上,激动的说道,“儿臣拜见父皇,出大事了。”
“你这逆子越来越没有出息了,朕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怎么一来就如此慌张全无礼数。”圣上有些激动,可能与陈相刚才所谈有关,见到太子如此失态,心中不免着急。
“都是儿臣的错。”太子见陛下有些责怪的语气,不过并不在意,反而调整情绪,更加声泪俱下的说道,“三弟出事了,他在镇国公府内毒发身亡了。。。”
“你说什么?老三怎么了”
“你说什么?怎么会在国公府?”
圣上同陈相听闻太子所说,皆为大惊,只是两人出言询问的方向大不相同。
陛下自然是将重点放在了三皇子身上,近一年来,同老三在一起谈古论今,下棋品茶的时光尤其多,这位皇子也是深得圣心,如今听到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会中毒身亡,怎的还坐得住。
陈鸣松自然也关心三皇子的安危,只是他更加听出刚才太子话中的关键,一个皇子平白无故的在一位臣子府中出了事,尤其还是手握重兵,朝廷之内威望绝高的镇国公,那定是要引得朝野剧震了。
“你给我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见陛下问得真切,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而是将他从进入国公府开始,到将府内众人暂时带回宫中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的老三啊,你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着了道了呢,究竟是谁,是谁要害朕的孩子!”圣上将太子所说听的真切,尤其是在府内吃酒用膳,除了三皇子外其余众人都是好好的,这一点上尤其令他心痛不已。
“陛下节哀,三皇子此等遭遇绝对是皇家不幸,不过老臣觉得,事情既然发生在镇国公府内,他老人家也愿意配合调查,那这件事情定有隐情。。。”
“查!给朕查!”陈相话还未说完就被圣上给打断,“来人啊,把陆玄风给朕叫来。”
圣上显得非常激动,又忍不住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父皇,儿臣知道您心疼三弟,不过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太子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的一些泪水,还不忘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陈相一眼,似乎对于他刚才替镇国公的小小开脱,甚是不满。
“云重山现在人呢?”圣上突然想起太子刚才所说,镇国公府内一应人等皆已经带回宫中。
“回父皇,儿臣见三弟倒在国公府内,深知时间紧迫兹事体大,于是便斗胆将国公大人他们暂时押入大牢之中,以防有人趁乱逃脱。”
“胡闹,太子殿下如此这般岂不是让整个国公府都成为了嫌凶了吗?”陈鸣松听闻太子所作所为,加上本来就在和圣上讨论群臣弹劾太子的问题,对于眼前这位的不满达到了一个顶峰。
“陈相此言差矣,您定是没见到当时的情形,要是您和我一样,看到三弟如此凄惨的倒在血泊之中,我相信您也会和孤一样,宁可先委屈一下国公爷,也绝对不能放过凶手。”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圣上用手不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眼下的情形令他非常不适,恰在这时,门外有人通传,他要找的人,已经到了殿门外。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袭黑衣的陆玄风,在衙门内收到皇上的通传后飞也似的赶到了。
“玄风,太子说过,三皇子在镇国公府内中毒身死,朕要你去查,无论如何,都要把真相告诉朕,你明不明白?”
“微臣领旨。”陆玄风并没有多言,在来的时候,通传太监已经把大概的情况与他说明了一番,他又是一个心思缜密,极其聪慧的人,知道圣上现在需要的是答案,而不是问题。
“还有,告诉在天牢的镇国公,朕明日早朝后,会亲自见他,如果有想说的,可以在那个时候告诉朕。”圣上补充道,“替朕好生看管,无论这件事情和镇国公府有没有干系,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臣领命。”陆玄风退步离开了大殿,在就要退出殿门的时,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陈鸣松,当朝的宰相不是他的别人,正是从小就教导他的老师啊。
“太子,陈卿,你们也都先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静。”圣上将殿内的人通通赶了出去,心中升起无尽的哀伤,“我的好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说走就走了呢。。。”
太子与陈鸣松拜别了圣上,一同走出大殿,往宫门外走去。
一阵折腾后,天色也已经不早,长长的宫门道,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陈鸣松对于太子的态度显然是并不感冒的,与其并肩走的那一段路时,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太子。也难怪,刚刚还在和圣上讨论立储换储的话题,太子就带来了这么一条惊人的消息。
直到快要走出宫门外,即将分道扬镳之际,两人竟同时停下了脚步。
只见太子并没有看着陈鸣松,而是依旧直视着前方,不过却是轻轻的说了一句,“除了云照雨,所有人都已经在控制之中了。”
这句话显然是与身旁的这位当朝宰相说的。
“找到他。。。如果找不到,那就得再添一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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