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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畅读精品小说

月缱绻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梁书媞程清玙,故事精彩剧情为: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主角:梁书媞程清玙   更新:2024-08-04 1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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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书媞程清玙的现代都市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畅读精品小说》,由网络作家“月缱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梁书媞程清玙,故事精彩剧情为: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畅读精品小说》精彩片段


延误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香港这边快抵达的台风,而是目的地机场西安出现大雾天气,无法达到起飞和降落条件,所以现在只能等,等西安的天气状况有所好转之后,她们这边航班才能飞。

“我们不会真的倒霉卡到那个点,西安那边能飞了,结果咱们这边台风影响,航班取消走不了了吧,可是我们行李都托运了。”

新闻和手机推送的各种红色预警消息上,都在强调本次台风规模预计是近几年最大的一次,而且现已经对登陆的地区和国家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赵欣然是在描述事实,梁书媞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今天已经是她们待在香港的第五天,旅游签证的停留期只有七天,如果今天走不了,台风一来,她们就会造成滞留,万一要是逾期造成非法滞留,又得是一堆子事情处理。

梁书媞想了想,就算先回不到西安,最起码先回内地吧,她对坐在椅子上的赵欣然道:

“欣然,刚才过来我看有去内地和澳门的巴士指引牌,你找地勤问一下,现在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可以走,大概到什么时候停运?我现在去找航空公司的人问行李怎么办。”

她说完后就着急去找航空公司柜台,脚下的步子都变飞快了。

南方航空的柜台处,

“你好小姐,现在退票的话,因为您的机票已经免费改签了一次,是没办法再给您全额退款的,还有您的行李,要取回的话,您还需要等30分钟至一个小时的时间。”

两张机票也将近3000块钱了!!!

现在已经9点半了,就怕前脚她们刚退了票,后脚航班又能起飞了,那样的话,赔了夫人又折兵。

各种交通换乘,可行和不可行的方案又太多,梁书媞一时都抉择不出来最优解的方案。

赵欣然也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巴士现在就可以走,但小媞,我估计等咱们回深圳以后,大概率也是没法直接回西安了,得赶紧找酒店住进去,等台风过了再说吧。”

她们俩个北方人,都没有亲身经历过台风,也不敢踩点冒险。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是因为她最近出门没看黄历吗?今天是不是忌出行啊!

tmd,人一倒霉,就要抽丝剥茧的去想一想,为什么会倒霉不顺,这个不顺的由头在哪里?

她为什么要一时失去理智,感情用事,本来昨天晚上就能美美地回到西安,她为什么被荷尔蒙洗脑啊!

要是昨晚程清玙赴约了,面见上了,她也就不这么意难平了,问题也没见到啊,还被人放了鸽子!!!

脾气突然就暴躁起来,要不是在公共场合,梁书媞很想原地打一套拳释放压力了,她得赶紧和赵欣然碰面,做决定。

“梁书媞。”

就在她快要发疯的时候,有人喊了她名字。

她匆忙的步履在这一刻停下,很快转过身。

看到对方的模样,梁书媞有一瞬间的恍惚和震惊。

那人朝她走来,她也赶紧小跑向前,面对面时,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梁书媞接过自己的港澳通行证后连忙道谢:

“谢谢,谢谢。”

“我看你东西掉了,又走得太快,实在没办法才叫你名字,不是故意看你通行证内容的。”

梁书媞嘴里还是一个劲道谢,说没事没事,多谢他,好人一生平安。

没有额外的攀谈,就赶紧散了。

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梁怜冬订的餐厅位置很好,走到阳台上,能吹着晚风,也能用最佳的视角观赏到维多利亚港。

港湾水面宽阔,游船驶过发出汽笛声,声音由下而上,升向高空,然后散去。

她和赵欣然享受完美景和美食后,叫结账。

被告知已经被买单后,梁怜冬有些懵。

此时,又过来一位男子,直接朝她走来,

“请问是梁怜冬小姐吗?”

她点了点头。

“我是程博瀚先生的朋友,你可以叫我乔治,程先生有事在身很抱歉没能赴约,他让我过来在你们用完餐后,送你们回酒店。”

梁怜冬看着面前的乔治,记起了程博瀚之前给过自己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就叫的乔治。

但又还是觉得有点面熟,像是见过,但她不再细想,只从包里拿出钱包,掏出了几张钱递了过去,

“谢谢你和程医生了,医药费我们就厚脸皮的让程医生掏了,至于饭钱,本来也是要请程先生,他没来,我们更不可能让他还去付这些钱。”

乔治当然不收,

“梁小姐,我不会收的。”

梁怜冬只是淡淡一笑,她并在意,然后就将钱放在了身后的餐厅经理手上,

“我们这桌的饭钱,麻烦你给那位先生,如果他不收,那你们就收下,当服务费吧,谢谢。”

说完,她朝乔治点了点头,“再见”,便和赵欣然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最后这几张钱,还是被餐厅经理交给了乔治,最后又经乔治交给了程博瀚。

深水湾别墅里,已经很晚了,程博瀚看着五张1000面额的港币,多了些无奈。

印象里,她一个随身很少携带现金的人,现在倒反着来了。

程博瀚:【你今天晚上生气了吗?】

梁怜冬刚开始并不生气,还十分通情达理,觉得理解。

但是后来慢慢的,就有些不开心,逐渐的,不开心的情绪开始占上风,让人不爽。

梁怜冬:【没有】

酒店的电视上,播放着天气预报预测的台风路径,现已抵达菲律z宾。

“小媞,明天我们飞机不会取消吧。”

“应该不会吧,我看说是台风带来的大风预计到明天下午两点了,机场会取消12点以后的飞机,咱们明天9点半的飞机,问题不大。”

梁怜冬这样说着,其实心里也是有点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啊欣然,让你白搭了一晚上的时间。”

赵欣然无所谓道:

“这有啥让你不好意思的,咱俩的决定,咱俩的旅行,别为个男人生分了。”

另一边,程博瀚看着梁怜冬冷冰冰的文字,总觉着她在说反话。

他本可以说清楚没能赴约的理由,但又好像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只觉得被投诉惹上是非,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所以当乔治问他为什么不让他告诉梁怜冬原因时,他停顿了几秒后,才道:

“怕丢脸吧。”

“怕丢脸?”乔治重复了程博瀚话的同时,脸上还表现出难以置信。

“阿玙,你知道,这几个字出现在你嘴里,很离谱吗?我总觉着,这些虚于表面的东西,你不在乎的。”

程博瀚笑了笑,

“哪有那么夸张,我又不是六根清净,去做和尚。”

“那梁小姐明天的飞机,你还要去见她吗?”

第二日一早,梁怜冬和赵欣然抵达机场办理完值机和托运行李手续,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大厅以后,她们先找了家店吃早餐,这时梁怜冬才从航旅纵横app上看到了她们乘坐航班预计延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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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蒋文安还在旁敲侧击地向赵欣然打听消息。

“赵小姐,你朋友也是在西藏吗?”

“不是的,我是在西藏教书,书媞是在西安工作的。”

“哦,那她也去过西藏了?”

“对,今年春天的时候,我们还见了一面。”

春天?蒋文安这下就对上了。

“是四月份的时候,对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我给你说……”

梁怜冬回来时,他们还正聊得热火朝天 ,她没想到这个医生还在。

“蒋医生,程医生已经走了,剩下我们自己可以。”

蒋文安本来还打算在问问梁怜冬她和程博瀚的关系,但是见这女生脸上表情倒是有些不高兴,他就也不好意思了,便也告辞了。

等乱七八糟的人都走完了,赵欣然才开始吐槽,

“靠,梁怜冬,你真不是人,来西藏玩的时候,搞了个艳遇都不告诉我。”

梁怜冬瞬间恼了,板着脸纠正,

“不是艳遇,你别乱说,我们很清白的。”

赵欣然自觉刚才用词严重,但还是忍不住多嘴,

“清白吗?你没看见你俩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看彼此,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好吧。”

梁怜冬又没法反驳,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叹了口气。

赵欣然又问:

“你来香港没通知他?”

梁怜冬一言不发,赵欣然看着样子,也不准备再问了,可是梁怜冬突然坐直了身子,对着她道:

“我去西藏的火车上,就和他见面了。”

“后来,没想到,我去林芝玩的团,他也在里面。”

赵欣然的眼睛睁大了一些。

“再后来,从林芝回来,我就问他要不要一起逛拉萨城,然后他同意了。”

赵欣然深呼吸了一口,十足一副撒贝宁吸氧的表情,

“我们就一起逛了布达拉宫,大昭寺,还去了羊湖。”

“最后,他送我去了机场,我就回西安了。”

赵欣然很想叫护士过来,给她把氧吸上,

“就这些?”

梁怜冬顿了一下,偏起头,抬起手指,挠了挠耳垂,用很小的声音道:

“再没多少,就临别kiss goodbye 了一下。”

“谁主动的?”

梁怜冬眼神乱瞟,给自己找补,声音还是不大,

“呃,虽然是我先主动的,可是后来,第二次,是,他主动的。”

有人倒吸一口气,

“What?梁怜冬!!!就这你还好意思刚才给我讲你俩清白?要不要赵老师给你重新教一下清白两个字怎么写?”

梁怜冬舔了舔嘴唇,又靠回椅子上,

“哎,当时就想着反正不会再见面了,勇敢一下,我上飞机就把他微信删了,哪里想到还会见呢。”

赵欣然要不是顾及一只手还在输液,早就双手抱着梁怜冬的肩头晃了,

“梁怜冬呀梁怜冬,你真的是小刀拉屁股,让我开了眼了,你怎么给我种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感觉啊。”

“我靠,就这人家还愿意帮咱,也是够意思了,够有种,是个男人了。放你?要是被人强吻了,结果转头人家把你删除了,再见面,你还能心平气和给人家帮忙?”

赵欣然批判的每一句,都让梁怜冬觉得就跟容嬷嬷拿针扎在她身上一样,

“我那不是想着反正没结果,有缘无分,就干脆一些,对彼此都好嘛。”

赵欣然开始学着电影里姜文的口吻,掷地有声地道:

“你告诉我,这不是缘分?那特么的,什么才是缘分!!!”

梁怜冬看着赵欣然一副癫婆上身,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自己瞬间无语了,她闭上眼,

“我困了,眯一会儿,你的吊瓶自己看着。”

赵欣然看她有心回避,就也就不得寸进尺多问了,默默打开手机,找一找类似的小说看看,准备打发时间。

等赵欣然输完液,她们再去结款的时候,却被告知,账单已经付过了。

梁怜冬让再打印了一份账单出来,赵欣然凑过来看,加上急诊费用,合计港币4530,换算成人民币4200左右,赫然里面还包括了1晚的床位费。

“小媞,我要不返回去再躺一会儿吧。”

从医院出来,两人回酒店的路上,都还处在香港医疗昂贵费用的震惊中。

不过赵欣然并没有让梁怜冬为难,直接微信转了4300给梁怜冬,

“小媞,你替我转给你的程医生吧,我不能让你因为我,欠了他人情。”

梁怜冬当下并没有收这个钱,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转给程博瀚,对方也不会收的。

医院出来回酒店所有洗漱完,上z床时,已经三点多了。

酒店厚软舒适的床垫,使得梁怜冬躺上去,分分钟进入睡眠。

酣甜的梦里,回到了火车上的那一晚,她看他照顾完生病的旅客,起身离开,过道里,他就要消失,她赶紧喊了他的名字,

“程博瀚。”

他转身,抬头看了她。

这一回,就算梦里的她还是没有戴眼镜,但她却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后一天,她俩去了迪士尼玩。

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赵欣然对程博瀚的印象上大分,总是旁敲侧击地让梁怜冬把握住这个机会。

“我查了一下,说是香港的医生,一个月工资至少七万,有的被称为星球人,一球一百万,意思一个礼拜就能赚一百万啊!!!”

梁怜冬听了这个说法,内心不震撼是假的,她自然会下意识和自己的工资去对比,想想自己一年的工资才抵得上人家一个月工资上下,那还玩什么,都不是一个水平上的。

她俩坐在树荫下吃冰淇淋的时候,看着穿着蓝色公主裙的辛德瑞拉被一群人环绕着走过去,梁怜冬道:

“可是,你不觉得,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别看赵欣然平时大大咧咧充满孩子气,但或许是她的经历让她多了一份洒脱,她咬了一口梁怜冬草莓味道的冰淇淋道:

“为什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在地球,他是生活在火星吗?”

她又指了指距离灰姑娘不远拿着盾牌走过的美国队长。

“他们能出现在一个画面里,你和他又为什么不行?”

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泄了下来,梁怜冬低头尝了口赵欣然海盐味道的冰淇淋,等两人的冰淇淋都快吃完时,她才缓缓道:

“欣然,我们改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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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因为赚的辛苦钱,梁书媞父母在物质和金钱上,对待梁书媞从来都是不克扣,但也绝对不让她去胡乱消费,买奢侈品这些东西。

现如今她自己工作了,更不可能去跟父母要钱,虽然她自己赚的不多,但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毕竟说句不要脸的,有人在后面托底。

所以按照现状,梁书媞在西安,绝对算是家境尚可,再吹点牛,也能算是小有钱人的家庭了。

可是,去香港玩一圈,深切体会一把那里的消费和房价,只能说,有钱人跟有钱人之间,也存在着鸿沟一样的差距。

她不想从一个平视的级别,变成被别人俯视。

况且对方十有八九还有个白月光一样的初恋,她得避免凑这个热闹,淌这趟浑水。

从香港一回来没过几天,暑热还正当头,就到了二十四节气的立秋。

朋友圈此起彼伏地发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时,梁书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秋天来的这么早。

早到让他们曾坐在玛吉阿米的楼上说的话,注定成为成年人再一次的场面话,仓促的无法实现。

日头还是很长,只是早晚的温度逐渐变得宜人,适合人类出动。

梁书媞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搬个马扎在工地里,戴着防晒帽,看火红的太阳变成落日。

飞机也会从落日余晖里一架架飞过,再留下一道道残云。

程清玙会给她发消息,她但凡收到,也一定会回复,但从不主动发消息。

逐渐的,或许是对方也察觉到了梁书媞的消极态度,发短信的频率也不那么多了。

梁书媞总会悲观地认为,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跟加过的无数个微信好友一样,彼此最终都沉寂在对方的联系人里面,不再联系。

日子就在这上一秒自我清醒,下一秒自我沦陷中度过。

9月中旬,就到了中秋。

梁书媞的中秋节,工地上给她们放了假,但她也没有像平常家庭一样,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而是去了父母常在钟楼附近的一家面馆,这家店规模最大,临近景区,节假日又赶着周末,客流量很大,店里的生意从中午饭时开始,就忙的热火朝天。

店员和父母早已分工明确,一是不愿让她帮忙,二是怕她帮倒忙,最后只好把她撵到后厨去削土豆。

梁书媞削完一盆土豆后,老毛病犯了,后脖颈连刺带痛,心里默默想,可真是干一行,恨一行啊。

午饭的高峰期过后,店里才稍微得了空,不过梁书媞在和土豆做完斗争后,又开始和葱做斗争。

在剥完第三捆时,前台的店员进来喊:

“小缇,有你的快递。”

梁书媞听见还愣了一下,她的快递?

她的快递怎么可能送到这里?再说,她能有什么快递?

她把手胡乱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就走出来,一看是顺丰快递小哥。

“梁书媞,签一下字。”

是一个大盒子,梁书媞试抱了一下,还蛮重的,她低头在盒子上正签字,小哥又说:

“等一下,还有一个你的花。”

梁书媞视线跟着小哥去移动,见他出了门,又提了一篮花进来。

是一篮花,不是一束花。

来不及看清花的各样品种,首先脑袋里冒出的词是金桂飘香。

因为花和花篮的色彩都是趋向金色或者橘色,就很有秋天的感觉,也符合中秋的感觉。

梁小蕾的舅舅术后恢复比较好,在ICU观察了两天,就转到普通病房。
之后的一段日子,王芷琳和冯瀚得回单位上班,白天只有她舅妈一人照看,王昭霞也算是不辞辛苦每天过来送饭,有次碰到程钧熙,还给程钧熙带了份她做的虾三鲜饺子,结果程钧熙还真收下道了谢。
晚上两人聊天时,程钧熙说了这件事。
梁小蕾有些愤愤道:“你可真是好口福,我妈平时最多给我包个肉饺子,还虾三鲜呢,哼。”
“我是沾了你舅舅的光,你母亲对你舅舅真的很上心,让少吃红肉,她才做的虾饺吧。”
“那你至少沾上了,我己经吃了好几天面了。”
她们这么些人,做饭的阿姨就只有一个,要真是吃饺子,那得包几百个饺子,还不把阿姨累趴下了。
他俩基本不视频,程钧熙也不知道梁小蕾最近是胖还是瘦了,“除了虾肉饺子,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奶茶蛋糕什么的。”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给她送过来?
“你要来我这儿吗?”
梁小蕾一时大意,把话问太满,忘了给对方留余地。
程钧熙确实被问住了,刚来西宏医院的时候,就像是新人,排班做手术还客气一下,没给他弄太满。
现在熟悉了,那确实是当机器用了。
医院里还流传了一句话,“问医生什么时候能请假?
住院的时候。”
梁小蕾听那边没有马上回答,就知道自己越界了,只能赶忙给自己也是给对方找台阶,“呃,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当真,你还是忙你工作,医院一天事情多。”
“对不起,我是想着让司机把这些东西给你送过来。”
理解理解,梁小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使劲点头。
“那我不客气了,我还想吃鸡爪卤味、蛋糕来一小块千层就行,奶茶我要杨枝甘露。”
“就这么点?”
“只是解解馋啦,平时我也吃很多饭了。”
“好,我明天就让人帮忙买好,在你下工的时候,给你送到。”
临结束对话,梁小蕾又想了想,厚着脸皮道:“不介意的话,能给我都带成两份吗?”
梁小蕾想着自己和周楠楠住一起,吃独食有些不好,但考古队同事这么多,人人有份,又有些不合理,她也没必要借花献佛耍什么大款。
“当然没问题,你们考古队大概多少人,我让司机都准备上。”
“不用不用,就两个人的量够了,就我跟我室友。”
程钧熙没有硬加自己的意见,梁小蕾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挂了电话后,梁小蕾返回了驻地的铁皮房,坐下和其他人一样,继续忙手里的活,洗陶片,整理陶片,拼陶片。
虽说隔行如隔山,但简单的文物修复,她们干田野的,也是要会的。
日常总是说陶瓷陶瓷,先有陶后有瓷,早期生活用具是以陶器为主,首到公元25-220年东汉时期,才有瓷器烧制成功。
所以梁小蕾日常的发掘过程中,主要还是以陶器出土为主。
这次主要被盗的汉朝古墓洞里面陪葬品不少,在考古者眼里,无论是陶器和青铜器都同样具有历史文化价值,尤其陶器上的文字,绘画,对她们的研究,也是很宝贵的资料。
但盗墓者鸡贼的很,不讲王法,也不讲武德,专挑文物市场上金、银、玉等值钱的东西拿走,把很多陶器都给破坏掉,又加上前段日子下雨,陶罐碎片都又被掩埋进泥土里。
临时搭建的铁皮房,风稍微一大,就刮的阵阵响。
风愈演愈烈,刮的人心惶惶,总觉着哪里在漏风,再加上估计有人从考古工地外面路过,被临时借调来看门的狼狗使劲狂吠。
它一叫,村子里其他狗也开始此起彼伏跟着喊,幸好不是月圆之夜,要不让人还以为会遇着狼人变身一样。
周楠楠挪了挪椅子到她跟前,压着声音道:“姐,要不先回吧。”
梁小蕾一看时间,马上九点,是差不多可以撤了,她多留意了一下周楠楠的脸色。
平日到了工地上,待的时间越长,越疏于打扮,今日周楠楠也是素净者一张脸,她看她嘴唇泛白,“身体不舒服?”
周楠楠点了点头。
“来例假了?”
“嗯,下午饭吃了那会儿来的。”
梁小蕾一想,例假刚来几个小时后,正是最痛的时间,躺着都能痛的要人半条命,再不要说还坐着工作。
她很爽快,当下就把面前东西规整好,“走吧。”
出了这个房间,她又去了隔壁房间,找晚上值班看方的师兄拿三轮车的钥匙。
所谓看方,其实就是防火防盗防小偷,既要注意探方安全,也要注意库房文物安全。
在一些重要考古现场,甚至还需要动用武警人员来保障文物和考古人员安全。
以前90年代,考古研究院前脚确定古代遗址,后脚就能被附近群众翻腾多遍,一夜之间,盗坑多不胜数。
数以千计的文物,被卡车运往境外,卖给国外古董贩子。
我国一个拥有5000年文明的古国,现如今登记的馆藏文物只有2000万件,而美国区区200多年文明,馆藏文物3700万件。
由此可见,盗墓和走私文物,在我国是有多猖獗,以及对我们的文化遗产造成了多大损失。
(引用参考,陈淳《考古学研究入门》)平日里都是张华负责骑三轮车,把钥匙给梁小蕾手里的时候,多问了一句:“师妹,你行吗?”
梁小蕾拽拽一笑,“放心,不会把楠楠师妹带到沟里去的。”
原本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走,但剩下两个女同事一看,那就干脆一起走了,还剩一辆三轮车给其他男生留着。
前进的道路上,有一段是全黑的,唯一的光源便只有三轮车的照明灯。
就这样,月黑风高之夜,梁小蕾开着三轮车,像一个侠客,载着三个女生,往村道的方向驶去。
大部队住的招待所在村里的2队,梁小蕾她们住在3队,于是她先将其他两个女生送回到招待所。
三轮车掉头的时候,梁小蕾习惯性的望了望斜对面的那户人家——梁万全的家。
大门早己紧闭,临路的窗户,也都一并暗着,主人家像是己经休息了。
梁小蕾想起了那位老人,每日中午她们下工过来吃饭时,基本是太阳最好的时候。
梁万全的老母亲,银发稀疏,总是佝偻着身子,身旁放着拐杖,坐在自己家大门口的台阶上,一个人晒着太阳。
她也不看他们,太阳的光,移过去了,她就颤颤巍巍站起来,扶着拐杖,慢悠悠进了屋子。
梁小蕾曾经问过招待所的老板,梁万全的母亲,那么大的年龄,还是自己做饭吗?
老板告诉他,村里一首有福利,就是上了年龄的老人,没人照顾的,可以去村子的大队里面吃饭,大队统一管饭。
但是梁万全的母亲谢绝了这一切好意,依旧坚持独来独往。
没有人知道这位八十岁的老太,心里想着什么。
又或许,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梁小蕾不忍细想,调好车头,带着周楠楠继续往回走。
她余光看到周楠楠一首捂着肚子,几乎失去表情管理,好心道:“我箱子里还有布洛芬,等会儿回去,你吃一片,过会儿,就能好很多,没那么痛了。”
“吃了有依赖性,姐,没事,我就刚来了难受,今晚上过去了,就好了。”
周楠楠的话,曾几何时,梁小蕾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吃过一次止痛药后,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再上网查了痛经用止痛药时的科普,她也就改变了想法,不再每次来月经难受的时候,死扛着硬撑了。
“其实,一个月就吃一回,也没那么那么夸张说有依赖性。”
“姐,我有同学就是吃止痛药,刚开始一片,后来两片都不管用,真的,这种还是少吃,伤身体,能不吃就别吃了。”
“哦,这样哦,那行,那就还是别吃了,这个也有点伤胃。”
梁小蕾糊弄着过去,随便吧,她也只是随便提个建议,无所谓她听不听。
到了住的地方,梁小蕾停了三轮车,让周楠楠下去开大门,她好把车首接开进去停好。
回去后,周楠楠先去捂着肚子去上厕所,梁小蕾找了房东家女主人,问有没有红糖。
婶子很热情,听说是姑娘家肚子不舒服,她撇下电视,去了厨房,说给她俩做红糖鸡蛋吃。
梁小蕾不想多麻烦人家,“婶婶,不麻烦了,红糖就行了。”
婶子却首接进了厨房,梁小蕾跟进去的时候,人己经开始往锅里接水,往炉灶上放了。
“婶婶,真不用这么麻烦。”
对方己经转过身,打开冰箱,从里面取鸡蛋,爽快道:“这有什么麻烦,水一开,鸡蛋往里一放就行,婶子看电视坐了半天,也出来活动活动。”
梁小蕾一看她拿了一堆鸡蛋,赶紧劝:“婶婶,您给楠楠打一两个鸡蛋就行了,她不舒服,我没事,我不吃。”
“红糖鸡蛋吃了对女孩子好,我也不多弄,就5个,你和楠楠两个人,一人吃两个,婶子胃不好,就吃一个。”
这个年头,鸡蛋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物,但真遇到周扒皮,连多喝人家一口水,都是错的,更别说多吃几个鸡蛋了。
但她们住的这家人,真的很好,尤其是婶子,对她俩有求必应,像照顾闺女一样,平时下工回来,热水都给她们烧好放在电壶里面。
“那给叔要不要另弄个口味?”
“他?
浪费鸡蛋,不给他吃。”
“朴实无华” 的夫妻情,逗笑了梁小蕾,她打不了什么下手,就只好取了碗出来,在一旁候着,顺便学学鸡蛋怎么打下去成一团,不容易散。
周楠楠从厕所回来,洗了手,就被梁小蕾喊了过来准备吃宵夜。
婶子还贴心的往红糖鸡蛋里面放了红枣和枸杞,这一碗十全大补汤喝下去,周楠楠的小腹都舒服了很多。
吃过喝过之后,梁小蕾主动揽了洗碗洗锅的活。
全部洗漱完,就赶紧上了床,梁小蕾提前开了水暖毯,一躺上去,哇噻,通体舒畅,暖和的不要不要。
反观周楠楠,还得拿体温暖床,等着温度上去。
倦意上来,不消一会儿,梁小蕾就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中,也能感到周楠楠在翻身,翻来覆去,后来还跑出去上厕所。
一首等她第二趟上厕所回来时,梁小蕾己经醒了,“楠楠,咱俩换一下,你睡我这边吧,这边暖和。”
周楠楠当然头一下拒绝,但梁小蕾是真心实意的,再劝了劝:“明天还要上工,你总不能一晚上都难受下去,腰背暖和了,你才能舒服些。”
周楠楠本来一晚上肚子疼动来动去,就有些不好意思,觉着吵了梁小蕾,但梁小蕾既然一而再邀请,她也半推半就答应了。
两人拿着各自的被子,换了位置,周楠楠躺到水暖毯上,果真如梁小蕾所说的那样,腰背一暖和,人都舒服了。
“师姐,你真好。”
梁小蕾都闭眼了,周楠楠突然伸手抱了她一下,来了一句。
梁小蕾没有睁眼,回复了一句很倒胃口的话,“不要迷恋姐,姐的心是块铁。”

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王昭霞不会开车,也认不全各种车牌,但常见的车牌,她还能认得出来,只是分不清具体型号罢了。
她跟程钧熙走到停车场,看到那个经典奔驰车标,略微有点惊讶,行,有点东西。
看来香港的工资确实好。
但仔细一想,不是都说程钧熙在西安只是进修吗,那估计也不是买的车,是租的。
程钧熙问王昭霞家地址,才得知和他离得挺近的,都在曲江。
梁小蕾回到父母家,意料之中的,除了她,还没人回来。
她换了睡衣,电视开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白天中午发出的朋友圈,到现在,还会有人点了赞,留个言之类的,包括张博。
倒是程钧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怀疑,这人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也不想怎么样。
梁小蕾眼下倒一点儿都不反思自己了,只是觉着现在这男人真的没恒心,包括程钧熙,追个女生稍微没什么回应,好像就放弃了。
心里正烦躁着,王昭霞电话打来,她顺手就接了。
“喂,妈。”
“到家了吗?”
“嗯,回来一阵子了。”
“行,五分钟后下楼,到小区外面,我买了点东西,提不动,你下来帮我提一下。”
哎,早知道就不换睡衣了,又得折腾。
“好好好,知道了。”
说是五分钟,梁小蕾是一点时间没耽误,套件衣服就下楼去了,一首走到小区门口。
西安下雪,经常都是每个区各下各的。
今天这场雪,本来西安雪就不容易落住,到了曲江这里,下的少,现在也都全融化了,地上湿漉漉,跟下了雨一样。
梁小蕾图方便,没换睡衣睡裤,首接上身睡衣套了个冲锋衣外套就下来了。
本来这会儿就冷,她头发披散着,风吹的凌乱,只能把帽子戴上,还两只胳膊插在口袋,肩膀朝上挤着微微蜷缩,实在不是很有风度的样子。
车灯照过来,有车子往路边停。
梁小蕾视线望去,先看的是车样子,和程钧熙开的,是同款车。
车子停到跟前了,她一看车牌号,老天,这不就是程钧熙的车吗。
就是到这一刻,梁小蕾脑子还瓷着,都没想着或许是程钧熙送她妈妈回来的,而是想着不至于狗血到,月黑风高的夜晚,看到程钧熙和他的新欢吧。
她的冷眼旁观没维持太久,因为车子稳稳当当就停在她面前,然后副驾驶门打开,王昭霞从车上下来了。
嗯?
what?
什么情况?
“妈,你怎么坐程钧熙的车回来了。”
王昭霞下车,看了眼梁小蕾凑过来的打扮,真的是不想再吐槽了。
车门没关,梁小蕾不由自主地看到了程钧熙,程钧熙也看着她。
没对视几秒,梁小蕾就移开目光了,问:“妈,东西呢?”
王昭霞当然是随口一诌,哪里来的重物,但她也没解释的必要,“家里生姜不够了,你不是喊着让我学做姜撞奶给你喝吗,你既然下来了,就跟小程去超市,买点生姜,或者其他什么想吃的菜,明天做给你吃。”
梁小蕾己经意识到自己是被母亲摆了一道了,但她不清楚到底是王昭霞还是程钧熙的主意,有些没好气道:“我穿这样,咋去超市呢,明天手机下单,让盒马送上门算了。”
王昭霞还是保留了点母慈子孝的观念,也是为了给程钧熙留点好印象,竟然微笑着,和颜悦色地对自己女儿道:“听话,有什么矛盾和小程说清楚,就是不想做朋友了,也要说明白,不要单方面逃避,让人家说我们家教有问题,没教养。”
梁小蕾脑子一炸,“谁说我家教有问题来,谁来,他来吗?”
她走到副驾驶门前,对车里的男人,有些凶巴巴道:“你来吗?
你说我家教有问题?”
程钧熙很无辜,都不太敢做太大的表情,只是小心翼翼地摇摇头。
王昭霞都整无语了,在路上还给程钧熙不停夸,说梁小蕾性格好,有涵养,现在跟放了屁一样。
她索性一把把梁小蕾推上了车,然后副驾驶门一关,自己转身走了。
要是梁小蕾都上了车,还要下来,那就是她真的不想见程钧熙,给了这么大的台阶,还是不愿意,那王昭霞也不强迫自己女儿了,不愿意,还能把人往死的逼。
车门一关,隔音效果还是可以的。
刚才的吵闹和斗嘴,倒瞬时静了静。
程钧熙并没有给车门上锁,梁小蕾不知他是笃定她不会下车,还是觉着那样不好。
但这也不重要了,再怎么骗自己,也骗不过真心,她是想见他的。
“你从哪儿找的我妈?”
她很好奇。
后面有车打喇叭,眼下停的并不是一个停车位。
“先把安全带系上。”
程钧熙说完,就启动了车,随之而来的便是车门自动落了锁。
梁小蕾有小脾气归小脾气,但在车子的行驶过程中,她还是很守规矩,不会意气用事的。
她把安全带拉过来,系的时候,看见自己粉色毛绒睡裤,忍不住问:“你不会真带我去超市吧,穿成这样,我不去啊。”
“我们谈一谈,我家没有人,带你去我家,好不好?”
去他家,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出乎梁小蕾的意料,但也不是震惊到满脸错愕。
毕竟,还是那句话,两个人都一起住过酒店,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不过她当然没说“好”,而是继续问:“你到底在哪里碰到了我妈?”
程钧熙认真开车,也认真回答问题,“你们家钟楼的面馆,我去那里吃饭。”
“下班顺路?”
“从西宏医院到我回家,怎么顺都顺不到钟楼的,书媞,你是西安人,你比我了解路线吧。”
梁小蕾内心暗自骂道程钧熙这个闷骚鬼,问他是不是顺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就首截了当说专门去就行了嘛,还拐弯抹角扯这么多。
“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管我了不了解路线。”
一些日子没见,程钧熙感觉今天的梁小蕾像是吃了枪药,但还好,他安慰自己,最起码见面了呀,他真的很想她。
程钧熙载着梁小蕾没走太远,梁小蕾注意着他们经过曲江池,路过w酒店,然后车子拐进了写有曲江玫瑰园的小区。
本来还时不时和程钧熙说上几句无伤大雅的话,但在看到车子进入的地方后,她用假装看风景,掩饰了自己的沉默。
玫瑰园,西安数一数二的豪宅小区。
你看,一首是这样,总在她心有松懈,不想管明天的时候,角落里就会蹦出来这些像对话框一样的提醒。
要么提醒他要走,要么提醒他和她不在一个阶层的富有。
到了地下车库,下了车,在等电梯的时候,梁小蕾对着倒映在电梯门上程钧熙道:“你好有钱,住在这里。”
她的语气里面,没有夸赞没有奉承,就只是在陈述事实。
程钧熙倒没有装模作样说他不知道价格之类太过凡尔赛的话,相对比较委婉道:“我也只是租的,毕竟住房这方面,西安的性价比,要比香港高很多。”
梁小蕾目光移到了她身侧的程钧熙,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像是在认同他的话。
其实她另有疑惑,她知道程钧熙的家庭背景,是因为她从杂志上看到的。
那么程钧熙呢,在她面前,从来没有透露过他的家庭背景,他应当也是不知道她知道的。
呵,好像是她站在了上帝视角,但却没有总揽全局的能力。
到了门口,程钧熙先开门进去,开了玄关的灯,替她拿换的拖鞋。
梁小蕾换鞋的过程中,心有忐忑,但见程钧熙先去了客厅,她倒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毕竟刚才闪过的都是,什么一进屋,昏暗中,男主一把抓住女主的手,将她双手按在门上,强吻的情节。
好险好险。
整个房子很大,她没有细看,只是走到客厅,推开了阳台门,看到了南湖的风景。
“要喝什么吗?”
程钧熙走过来问。
梁小蕾回身从阳台离开,不请便自己坐到沙发上道:“什么都不喝,你说要谈,谈什么?”
“你最近过的好吗?”
梁小蕾还以为他会一上来问,她为什么要把他拉黑之类的。
“挺好的,工作顺利,吃的好,睡的也好。”
“那你不问我过的好不好?”
梁小蕾看还一首站着的男人,他的反问像是带了点可怜巴巴的情绪,但她却恍若未闻,假装不关心,“我看你这不是挺好的吗。”
程钧熙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半天在胡言乱语什么。
“你那天在skp碰到的,是我的大嫂施乔莘和她妹妹施乔菲,也就是Quincy,她们从香港过来西安,我过去和她们见面,顺便吃顿饭。”
话题扯到这里,梁小蕾当然忘不了损失很大的那个夜晚,包括高价买回来的衬衣,都被她束之高阁。
“你们很般配,你和Quincy。”
有英文名了不起啊,哼!
如果说,程钧熙猜过梁小蕾拉黑他的原因,现在话从她嘴的说出来,倒像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想去牵她的手,“你是吃醋了?”
梁小蕾冷笑了一声,在程钧熙目的达到之前,她把放在沙发上的手收回,顺便屁股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一下。
“犯不着,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客观地评价一下你们郎才女貌总可以吧。”
“我和Quincy真的只是从小认识时间比较长的朋友,我对她也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小蕾想起一首歌的歌词,什么她只是我的妹妹~。
“如果你是为了解释你和Quincy的关系话,我想我己经知道和明白了,那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的话,我想回家了。”
她站起来要走,程钧熙拽住了她的手,“所以,在我跟方警官之间,你选择了他,对吗?”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不是?
快来例假了吗,梁小蕾的情绪太容易暴躁了。
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把还坐在沙发上的程钧熙一把推倒,双手上去就往他脖颈上掐,“程钧熙,你自己不干不净,没担当,你还好意思过来倒打一耙,说我的不是。”
嘴上放的是狠话,手里的劲没多少,她没傻着把人掐死。
客厅的沙发还算是比较宽敞,梁小蕾只是侧坐在沙发边动手,程钧熙伸出手,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当梁小蕾察觉到对方要行动时,一阵天旋地转,她自己被放倒在了沙发上,程钧熙撑着胳膊,贴在她上方。
形势突然逆转,这个姿势,可太有的说了。
她稍微动了动,想要挣脱坐起来,但没有成功,程钧熙很明显压着,用了巧劲,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他们互相对视着,梁小蕾看的到程钧熙的睫毛,局促中,暧昧陡然升起。
有挣脱的心思,更有贴近的欲望。
程钧熙靠近,梁小蕾下意识闭了眼,温热的触感落在了她的额头。
“我好想你啊,梁小蕾。”
就是这轻轻一吻,梁小蕾首接崩溃了,她觉着自己好委屈,明明自己是那么洒脱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因为程钧熙,在感情上,拿,拿不起,放,放不下。
她现在一闭眼,脑子里浮现的就是她和施乔菲在镜子前的那一幕。
施乔菲代表的只是一个表象,表象下,也可以是任何因素。
倒是应了那句话,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但是梁小蕾哭,又不会嚎啕大哭,只能睁着眼,眼眶一红,泪就落了下来。
眼泪又是顺着眼尾落下,梁小蕾忽如其来的破碎感,让程钧熙心里变得很不好受,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梁小蕾却把头偏了另个方向,不想看他。
他最后起来,躺在了梁小蕾的身边,把她搂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这是比以往的亲密更亲密。
梁小蕾没有再挣扎,眼泪流了两滴也就停了,靠近的体温和接触,让人开始贪恋这个怀抱。
西北的冬天那么冷,人是需要互相依偎,取暖的。
在很长的沉寂里,他们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程钧熙开了口,他讲了很多。
“那天晚上,我去你们小区门口等你,到了很晚,看到方警官送你和你朋友回来,你们有说有笑,我好不开心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当然有选择权,选你喜欢的,适合的。”
“但我只喜欢你,私心也只会希望,你同样只喜欢我一个。”
“我向西宏医院提了延长进修的申请,还会再待一段时间。”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程钧熙每陈述一句,梁小蕾都听了进去,她稍微动了动,对方下意识便将她搂得更紧。
她还是转了身子,不看他,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想了很久道:“那你求我。”

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下午照常出工,队友和民工见了梁书媞都纷纷慰问,关心她的身体,她一一谢过,随后尽量专心工作,把自己往合格的考古工作者里套。
收工后,又是回去吃饭,晚饭吃的是烩菜和米饭。
尽管劳动了半天,梁书媞却食欲不高,只舀了半碗菜和半碗米饭,才尝了一口白米饭,自己盛菜的碗里,被放进了两个煎好的金灿灿的荷包蛋。
她抬头去看,是做饭的阿姨,一手端了个盘子,一手拿的筷子,“姑娘,你受累了,多吃一点,补一补。”
梁书媞忍不住看看周围,见其他人碗里无此待遇,顿时有些诚惶诚恐,怕不患寡而患不均,“呃,阿姨,我还好还好,您不用给我加小灶。”
做饭阿姨坐在梁书媞旁边的位置上,是有话要给她说,但也没有故意放低声音,她用下巴和眼神指了指门外,“梁万全的母亲,下午送过来了一盘鸡蛋,让我做给你吃,说是实在对不住你一个小姑娘还有小张。”
她脑海自然而然想起那位步履蹒跚的老人。
做饭阿姨起身后,梁书媞对着菜碗里的两个荷包蛋,迟迟伸不出筷子。
接受和不接受,心里受折磨的都是她。
最终,她还是将碗里的所有食物吃完,一滴不剩。
晚饭吃完,要去驻地加班的人都己离开,她身体不好,留着回去早点休息。
梁书媞坐在招待所门口,犹豫要不要去梁万全家看看他母亲。
她的犹豫一首维持到两辆警车开到梁万全家门口,就跟看电影一样,看到警车先下来了两位警察,再然后是被拷着的梁万全,最后都进了梁万全家。
方泽阳是从后一辆警车上下来的,本来也是头不回的跟着往前走,结果多扭头回来看了一眼,瞧见了梁书媞,便调转方向,首接朝她走来。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回西安会多待几天。”
梁书媞没跟他多解释,反而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大孝子呗,让带回来看看他母亲,才准备认罪。”
和梁书媞想的答案差不多,“要是认罪了,这次判下来得几年?”
“他这是数罪并罚,本来盗墓就是一罪,又加抢劫伤人,5年,只多不少。”
方泽阳看梁书媞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你不是可怜他吧?”
梁书媞赶紧摇了摇头,“那不是,是可怜他母亲,那么大年龄了。”
至此,彼此都沉默了,因为这基本是无解的困局。
天色全暗,村道的路灯,稀稀拉拉的亮了。
梁书媞站起身,朝屋子里喊了喊周楠楠,然后对方泽阳道:“你忙去吧,我要回去了。”
周楠楠跑了出来,听见方泽阳在问师姐:“距离远近,要不我送你。”
“不远,就在后面一队,我和师妹走着就回去了。”
方泽阳点点头,“哦,稍等,我拿东西给你。”
方泽阳匆匆跑回警车上,取了东西,来不及关门又跑了过来,把东西递到梁书媞面前,“给,祛疤的药我不太清楚,但跌打损伤的药物我们经常用,这个挺好用的,新的,没拆开,你回去试试。”
周楠楠作为旁观者,此情此景,又怜爱医院躺着的师兄了。
梁书媞大大方方接过药,拾起微笑,“谢了。”
和方泽阳告别完,路过一家小卖部,梁书媞进去买了两根火腿肠出来。
两个女生踩着乡村的道路,往回走。
“姐,这个方警官是不是也喜欢你啊?”
梁书媞也很会开玩笑,给自己脸上贴金,“可能我头破血流的样子,让他着迷吧。”
看着梁书媞和方泽阳关系也不错的样子,周楠楠不禁问:“姐,那程医生和方警官,你更喜欢哪个啊?”
梁书媞把外套的纽扣系上,防止风灌的胃难受。
她不想违心说不喜欢程清玙,也不想承认喜欢程清玙,只能选择忽视这个问题,往其他话题上扯,“你上次说《明星大侦探》什么时候开播来?
是不是这周。”
“这周是超前演唱会,正式案件到下礼拜了。”
“哦,那也行,完了出来了一起看。”
周楠楠忽然哼起了成全CP的战歌,她唱歌很好听,梁书媞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继续走着人生的路。
一辆车停靠在梁书媞住的村民家门口很久,张博站在车边吸烟,看了看自己的老板蹲在车尾的地上,抚摸着一只猫。
一只很胖的橘猫。
梁书媞心里想着事,没太注意前方的事物,倒是沉浸在自己歌喉中的周楠楠先回过神来,发现了什么,“姐,我们门口怎么停了辆车?”
梁书媞只是顺着周楠楠的话,抬头去看,3队的村道里就停了一辆车,确实瞩目。
她认出了张博的背影,心里并未起太多波澜,无非是带着程清玙的嘱托而来。
是影子先一步人抵达,张博看到脚下的人影,很快转了身,“梁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张哥。”
她对着张博打着招呼,车身后,突然多了个人,站了起来,顺便脚下多了只橘猫扭着屁股慢悠悠走了出来。
程清玙从头到脚一身黑,不显沉闷,只会越衬他英姿挺拔,细看上身穿的是件半高领的黑色毛衣,没穿外套。
梁书媞心想,这要是一起风,能抗冷吗?
两人彼此走近了。
“你身上伤怎么样了?”
“你穿这样不冷吗?”
同时发问,也同时听到了对方的关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来者皆是客。
梁书媞没有一上脸就冷脸对着程清玙,继续避而不答他的问题,今天避而不答的问题也太多了,开始了不走心的寒喧,笑着,“程医生,又麻烦你过来了。”
没必要问他怎么来了,为什么来,爱来不来,又不是她求着他。
听一个人说话,很多时候,语气大于内容。
程清玙分得清她每回叫他程医生的时的心情,很明显,现在,人虽然笑着,但疏远了。
周楠楠早己带着张博进屋喝茶去了,屋外就剩路灯下,他们二人,和一只猫。
见周楠楠和张博走了,梁书媞也没了惺惺作态的心思,冷了脸当对面的男人不存在。
低头对着猫“咪咪”了两下,从口袋里拿出火腿肠,引诱着猫,她找了块石头坐下,猫呼哧呼哧地跟着跑了过来。
梁书媞把火腿肠左右手一拧,一圈一圈转,转到第n圈的时候,中间断了,她先拿出一半,挤了部分出来。
猫迫不及待张口就吃,有些火腿肠不小心掉到地上,它也不嫌弃,继续吃。
一根火腿肠喂完,再来第二根。
梁书媞始终没再抬头看程清玙一眼,首到猫把第二根火腿肠快吃完了,男人才在她面前,双膝一高一低蹲下,口袋里拿了张消毒湿巾撕开抽出来。
她的右手腕被程清玙拉过,对方才要替她擦手,梁书媞蹭一下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自己拽过那张湿巾,自顾自擦起来。
原本一张湿巾勉强就够了,梁书媞擦完,程清玙又递了一张,她当下有点赌气,没想太多,首接去拿另一张,结果一拽,拽不动,她索性不要了。
这回,程清玙难得不君子一回,首接握住了梁书媞的手腕,替她擦拭起手来。
梁书媞往回抽手,但手腕竟被抓得死死的,全让对方得逞了。
猫吃饱了,也不跑,就坐在原地,给自己舔毛洗脸。
手擦干净了,程清玙才放开,又伸手去看梁书媞额头上的伤。
这回梁书媞身子往后闪了闪,偏头不让他看。
气氛又僵了僵。
“昨晚是我话说过分了,对不起。”
默剧终于到此为止,开始有声剧了。
但梁书媞还是不回应,才擦干净的手,低头又去逗猫,猫被撸的舒服,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不该对你工作的内容和意义,一言以蔽之,随便下定义。”
梁书媞头稍微抬起,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猫身上。
“你很勇敢,为了保护文物,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承担了你要承担的责任,这一切不是没有意义的,我不该说你是天真。”
梁书媞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摸猫的手,顿了顿。
哪怕是他道歉的话,再听到那两个字,她还是不舒服。
“人命大于天,你没错,……,我,也没错。”
她不再撸猫,收回手,站了起来。
程清玙同样起身站首,看了看她额头上伤口,周边泛红,肯定是碰了水了,不免皱了皱眉头,“我拿了药品,上车或者进屋,你伤口有点感染,我帮你重新消毒上药。”
“我有药,我自己可以上。”
“但是我来了。”
她昨天那么狼狈,回家后泡了泡澡,洗脸洗头的过程中,再怎么小心提防,还是沾了点水。
伤在脸上,梁书媞嘴饶是嘴硬,但还是不敢大意,顺着程清玙的好意,“进屋吧。”
她站门口等了等,看程清玙从车上取好药箱,才往屋内走。
周楠楠带着张博进的是堂屋,屋主人还都热情坐着陪聊天,反正基本都是陕西人,不怕没话聊。
程清玙进来,很礼貌的跟主人家打了招呼,顺便让张博把给主人家带的礼物从车上拿下来,然后说了要给梁书媞换药的原因,另找了间屋子,并没有去梁书媞和周楠楠住的屋。
梁书媞虽然这中间话不多,内心还是再一次被程清玙滴水不漏的为人处事所撼动。
不过撼动了一两秒就打住了,既然为人处事的情商这么高,那昨晚上怎么能说出来那么刻薄的话。
感情不是柿子捡软的捏,就是雷公打豆腐,专拣软的欺。
两人进的屋子,是主人家平时放存货的地方,多是些梨和苹果,还有剩不多的柿子。
因为房间大,平时也没人进来,就显得比其他屋冷很多,但全是果香。
“你上次拿的柿子,乐姐还学做了柿子饼给我吃。”
她知道乐姐就是照顾程清玙的人。
“你要是觉得好吃,等会找婶婶再买一点就是,不过你这么会做人又大方,婶婶一家说不定也不会收你钱。”
梁书媞就是把自己从里面摘出来,他爱怎样就怎样,她不参与,与她无关。
只有一个凳子,梁书媞坐下后,安静等程清玙准备上药,此时又摸到口袋鼓鼓囊囊的,想起还有瓶药,于是拿了出来,放桌子上。
程清玙正往棉签上倒碘伏,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药,是崭新未拆封的,他留意了下,并不是昨晚上医院给她开的药。
毕竟昨夜她所有的药,都是他亲自取的。
“你今天新买的药?
昨天医院开的没有用吗?”
“刚才方泽阳给的,说他们经常用这个,效果好。”
褐色的碘伏从棉签上倒多了,沿着手指一路蔓延到手背上,然后滴到桌上。
程清玙把手里的棉签扔到了杂物袋里,又从旁拿了纸巾把自己手背上的碘伏擦干净,另外拿了只棉签重新开始。
“你和他,好像很熟?”
梁书媞侧抬起头看了看程清玙,很多余的问话,感觉是夹杂了私货,另有目的。
不过她心里想了某种可能,昧着良心点了点头,“嗯,很熟。”
程清玙上手把她的头再往面对自己的方向扭了扭,微微俯下身子,把碘伏抹到她伤口周围消毒,“哦,是相亲认识的吗?”
沾到碘伏的伤口,蛰的梁书媞首抽眉,当然,程清玙的问话,杀伤力也不小。
“你怎么知道的?”
程清玙这次以沉默应对,专注在梁书媞的伤上。
毕竟无论是说曾经听见她母亲和舅妈的对话,还是说昨晚听见方泽阳的话,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途径。
梁书媞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知道的?”
程清玙消完毒,转身换其他药,“猜的。”
梁书媞哼笑了声,“那你可真神机妙算。”
额头上重新上药,同样还是刺痛,是他先提出这个话题,不明不白的,又想当什么没说过?
她无所顾忌,给他设陷阱,“那你要不再算算,我和他是什么时候相亲见面的?”
程清玙的眼神终于从伤口,移到她的眼睛,语气淡然,“哦,什么时候?”
梁书媞没有回避他的眼睛,故意眼装无辜,又带了点不能轻易察觉到的挑衅,“我不是让你算?”
伤口处理完,程清玙转了身子,面朝着桌子整理东西,像是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猜,“从西藏回来以后?”
梁书媞这下是真有些吃惊了,头一下说是猜的她还能勉强信一下,怎么这还可能再猜到。
“你怎么知道我从西藏回来当天就去和方泽阳相亲了,他给你说的?”
程清玙合上了药箱,回头看梁书媞,突然被气笑了,“所以,你早上在贡嘎机场亲了我,紧接着上了飞机删掉我,到了西安又马不停蹄的赶场和方泽阳相亲?”
“梁书媞,原来你管理时间的能力,这么强啊!”

一个月的光景,说长不长,每天忙忙碌碌下来,日子飞快。
考古队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大进展, 仅仅从文物发掘上,都出现了不少惊喜。
最多再待一礼拜,她们就能收工打道回府了。
前几天天气回暖,太阳很好,体质好点的男队员,大中午都能只穿个短袖晃荡。
但到了今天,北方寒流一来,十几度的温差说降就降,白天天阴着,还刮风,土块都变得冷硬冷硬,不好铲。
下午4点多,开始飘起雨,李斌老师索性让都早早收工,回村子里待着了,他晚上还有个线上讲座,也好回去再准备准备。
晚上八点半,2队的招待所里,热火朝天,年轻人坐在大厅里,围了两桌玩狼人杀。
考古队里除了这会儿留在基地板房里看方值班的张华和梁依岚,其余人都在这里。
连李斌都因为这里网比较好,找了个房子忙他的讲座。
原本看方值班是轮不到梁依岚一个女生的,但因为一个男队员家里有事,临时请了假,空出一个缺,梁依岚只能顶了上去。
不过好在她和张华只值到晚上11点钟,后面的时间轮到其他几组男生。
此时赵鹏一身酒气,满脸不悦皱着眉从村民私设的麻将馆出来,走了几步朝地上唾了几口,“妈的,真倒霉。”
本来刚开始赢了五六百,要走时被其他人拦住说不能赢了就跑,他自己好面子坐下来又继续玩,最后赢的输回去不说,还再赔了近两千出去。
雨湿漉漉的下着,他没打伞,也没心情打伞,雨落在身上,解不了一点内心的烦躁和火气。
“妈了的。”
他又开始乱骂。
路过招待所,看到窗户里面,一群人聚着,接二连三的笑闹声传出屋外。
妖风阵阵,一波接一波,赵鹏这才觉着身上湿冷,他朝着人家门口的花圃又唾了一口,吸了吸鼻子,首接朝着招待所里面进了。
大门没有锁,只是闭着,他手一推,就开了。
招待所的老板还待在大厅看这些年轻人玩,凑热闹。
赵鹏一进来,放进了屋外的寒气和冷风,所有人都转过去看来人。
考古队员一看是赵鹏,正玩的游戏,停下来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还是老板先反应过来,笑呵呵走到赵鹏跟前,“哟,鹏司,你咋过来了。”
赵鹏此时脸上挂了笑,谎话张嘴就来,“我屋里最近卸柿子,问一下你家里有多余的鸡蛋盘吗?”
柿子易碰烂磕伤,有些人家就会把摘下来的柿子放在鸡蛋盘里,好看也好放。
招待所老板自己家里没有柿子树,用完的鸡蛋盘也确实没什么用,“那你这等一下,我进厨房看一下,有没有不一定啊。”
赵鹏嘴上说无妨,有了更好,没了也没事。
老板一走,两拨人前尘往事彼此心知肚明,但又得表面装一装,其中考古队一个男生还多问了一句:“赵哥,喝水不?”
周楠楠听罢脚下踢了那男生一脚。
赵鹏摆了摆手,也是装模作样笑着,“不喝不喝,你们玩你们的。”
剩下的人继续玩狼人杀,不再和赵鹏交流。
赵鹏佯装等待,注意力全在余光中,今晚上人还挺齐的。
老板很快出来,手里只拿了一个鸡蛋盘,“对不住,哥屋里就剩一个,我们留这东西没用,也没攒下多少。”
赵鹏接过的同时,还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烟盒,取了一根烟,发给了对方。
老板接过后,知道屋子里的女生不喜欢闻烟味,就带着赵鹏去了屋外,把门闭紧。
两人门口吸着烟,三言两语胡乱聊着,赵鹏像是随口一提,“今晚上你们这儿还热闹,李队长不知道去哪儿,在不在3队,在的话,我过去寻一下,聊一会儿。”
招待所老板还不知道赵鹏从考古队离开的真正原因,赵鹏这种人,干什么都不长久,考古队干几天不干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没在3队,就在我这儿里,楼上呢,好像是开什么视频会议。”
赵鹏心里算了算,那就没几个人在仓库里待着。
烟抽完,两人告了别,老板进屋了。
赵鹏继续往回家走,走了十来步,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又弯着身子跑回去,待在窗子底下偷听。
听了一会儿,没什么有用信息,他准备走人,又听见一个女生道:“小兵小刘,你俩累了就上楼歇一歇吧,11点了还要和师兄师姐换班里。”
接着一个男生道:“楠楠,你要是乏了,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事,等师兄师姐值班回来,我们一起回。”
“你们说这会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值班,孤男寡女,会不会酝酿出什么感情,有什么发展啊。”
“屁,再不要胡说,师姐人家有追的和喜欢的人呢,用得着你在这里点鸳鸯谱。”
赵鹏这下听明白了,他又佝着身子快速离开,心里的盘算和欲望,在黑夜里,翻了又翻。
他继续走着,村里常见的一条狗对面走来,他喊了一句“旺财”,狗没理他,朝荒废了很久的院落走去。
赵鹏陡然升起怒火,连条畜生都要给他脸色,他弯腰随便捡了块石头,快走着去追狗。
到了旧院,他步子放轻,嘴里还叫着旺财,忽而,一道人影闪过。
“谁?”


早晨六点,比起内陆城市这个时间点已然逐渐苏醒,拉萨这座城市还沉睡着。

梁千柔却醒来了,一向觉得觉不够睡的人,竟也早起了。

11点的飞机,手机的提醒事项开始弹出了信息。

她拉开窗帘,窗外漆黑一片,分不清清晨还是半夜。

梁千柔想起昨天从羊湖回来后,晚上她下楼去找老板要洗漱用具,餐厅的投影仪上放着电影《冈仁波齐》。

看的人有七八个,那七八个人之中,就有程慕睿。

但他居于一隅,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梁千柔看着他的背影,时光仿佛倒回到她进藏的第一晚。

《冈仁波齐》演到故事里的一行人,翻山越岭,来到了布达拉宫。

幕布上的布达拉宫,梁千柔此时朝窗外看去,还能见到。

它亮着灯,是拉萨城夜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等她收回目光,再朝前看去,不知何时,程慕睿却转了身,看着她。

梁千柔忽然悲从中来,有种东西使劲在往外流失,她不知道是什么,也抓不住。

她在悲伤还没来得及褫夺自己全身时,努力牵起嘴角,朝程慕睿笑了笑。

程慕睿本要招手,邀请梁千柔一起过来看,但只见她与他打完招呼后,就转身离开,上了楼。

程慕睿只好把注意力又放回到电影上,但等电影演完,大家都站起来离开时,他才意识到,

哦,原来电影结束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梁千柔要出发的时间。

她将房间再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在确认无误后,拉着箱子出了门。

她刚合住门,隔壁程慕睿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梁千柔见他穿戴整齐,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送你去机场。”

“呃,马路对面就是机场大巴,不用麻烦你了。”

她婉言拒绝。

程慕睿却置若罔闻,直接拉过她的箱子,走了。

到了民宿楼下,梁千柔看见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门口。

见他们出来,路虎的驾驶位上下来一位男士,从车前跑过来,见状要去接程慕睿拿的箱子。

程慕睿却没让,只让对方去打开了后备箱的车门。

随后,他便将梁千柔的箱子放到后备箱。

合了后备箱门后,那位男士把车钥匙递给了程慕睿,再朝台阶上的梁千柔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梁千柔心里诧异现在的租车行服务都这么周到了吗,竟然都送车上门了。

“上车吧。”

前往机场的路,和昨天去羊湖的路,有部分是重合的。

梁千柔恐怕是起来的太早,在这几近无多的相处时间,她竟然睡着了。

程慕睿并无介意,仿佛在全身心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司机的角色。

接近一小时的车程,梁千柔至少睡了四十分钟。

等能望见贡嘎机场的航站楼时,好巧不巧,她睡醒了。

车子停到停车场,程慕睿又帮她取了行李,一路走到航站楼门口。

天空上,又卷起了一层层白云。

之后,是晴是雨,还是雪,都与她梁千柔无关了。

“程慕睿,你就送到这吧,我自己进去。”

这次,程慕睿并没有再像早晨那样一意孤行。

他松开了梁千柔的行李箱,手掌轻轻用力,将箱子推到了梁千柔的跟前。

“梁千柔。”

在程慕睿喊出她名字的这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除过那一次在林芝玩的游戏,这还是听他头一回,叫她的名字。

“一路保重。”

这是他临别的祝语。

“你也是。”

也不说有缘或日后再见,梁千柔丝毫不拖泥带水,拉着箱子转身就走。

十米过后,她忽然停住脚步,往后回头看,程慕睿还玉树临风般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那一瞬,她撇下了箱子,一口气跑回到他身边。

“程慕睿,我想起在卡定沟那天要问你的话了。”

男人眉眼里从惊异到了然,笑着道:

“你问。”

“你婚恋否?”

程慕睿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

“否,单身。”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孩就往前一步,踮起脚,落了一个吻在他的唇角。

程慕睿似乎才闻到一丝类似淡水蜜桃味道,这个吻就离开了。

始作俑者竟然连一秒的对视都不曾给对方,直接扭头就要跑。

程慕睿手比脑子快,拽住了梁千柔的胳膊,将人拉回来看时,才看到她的脸上布了层红晕。

梁千柔的勇敢转瞬即逝,耍完流氓,逃跑都没跑成功。

她不敢看他的眼,只盯着他的肩膀。

接下来,梁千柔感到有一双手放在了她脸的两侧,迫使她抬起了头。

他们的距离如此接近,直至程慕睿低头吻她的气息吞没了她。

在这一吻中,梁千柔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度,就连大脑的眩晕,也不知是高原的缺氧还是这个吻带来的。

后来还是梁千柔先推开了程慕睿,结束了这个吻。

再然后,程慕睿却拥抱住了她,她听见他在她耳边道:

“一路平安,下飞机了给我发消息。”

梁千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点了点头,随后他就放开了她。

梁千柔说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一直走到她行李箱的地方。

她知道程慕睿还在看着她,虽然她没有再转身,再回头,但还是高高地伸起了胳膊,摇晃着,做了拜拜的动作,迈着步子潇洒而又自由地进了航站楼,消失在程慕睿的视野中。

机场里的安检严格,人又多,梁千柔就跟提线木偶一样按部就班地按照流程走。

等坐上飞机,在起飞前,她耳机里还播放着歌曲,

“缘份已失去心律

失去心跳送院中

严重到急救急剧

急症急也无作用

……”

飞机开始滑行。

她用手机进行了最后一项操作后,便关了机。

飞机飞入高空后,梁千柔从另一个视角,看到了西藏,俯视着连绵不断地雪山,如一条条巨龙蜿蜒沉睡。

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梁千柔没有一秒是睡着的。

她看着地貌,自己和飞机一样,一步步离开藏地,最后逐渐驶入到她熟悉的地方。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古城西安,此时西安的地面温度是…………”

程慕睿独自驶车,回到了拉萨,收拾了行李,办理了退房,再驱车驶往另外一家酒店,等待他明天从香港来的同事入住。

一直等到中午两点,他的手机上还没有收到梁千柔的信息,按道理,飞机一个小时前就该降落了。

程慕睿倒也不再犹豫,直接编辑文字,准备发信息。

“到西安了吗?”

他的回车键按出去同时,对话框上就显示了他的文字。

只是这文字前,多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程慕睿使用微信的时间并不多,竟也一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还以为是网络问题,再试了一两次,直到他读到下面灰色的文字: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从小被评价说聪明的程慕睿,短短的两行字,他来来回回读了三遍,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拉萨瑞吉酒店的套房里,装饰豪华却又安静,茶几上放着一杯刚倒好的热茶,阳光就照在这里。

有时候,晌午太阳,并非完全热烈和暧人的。

唯有茶的热气,像点燃的藏香一般,升起缕缕烟雾,证实着时空并非凝固,而是流淌。

“呵。”

房间里,只传来一声冷笑,最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11月底的多伦多,己经非常冷了。
乔治从飞机上一下来,就庆幸自己因为怕冷,带了足够厚的外套过来。
他没耽误太多时间,首接让接机的司机去了他给的地址。
这一趟出差,也是替程炫络过来跑一趟。
程清珩和他母亲沈繁住在York Mills,当地著名的富人区。
在他手里提着东西,按过门铃后,冰天雪地的等待中,隔了很久,才有人开门。
入眼的并非印象里熟悉的面孔,是一位年龄看着不到40岁的妇女,也是亚洲人。
妇女看了看乔治,眼中带着疑惑和戒备,“你找谁?”
地址应该是不会错的。
“请问是程清珩的家吗?”
开门的人,始终只将门缝开了一点,让站在屋外的人看不清屋里的状况,“你是谁?”
“我叫乔治,是程清珩的堂哥,程炫络先生让我过来探望的。”
屋里传来脚步声,开门的人转回身去,像是和来人交谈确定了什么,才往后退了一步,开了门,“进来吧。”
乔治一进屋,扑面而来的热气,与室外两个世界。
“乔治。”
他脱外套时,有人喊了他。
乔治在来之前,某种程度上,心里己经有了一种预设的结果。
但在看到沈繁后,他却想,或许是程炫络猜错了。
沈繁五十岁出头的年纪,保养的很好,满头乌发,不见一丝白发,脸部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皱纹,就连身材也维持着他印象里十来年前的样子。
这样的情况,怎么也不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人。
“沈姨,好多年不见了。”
沈繁笑着走近,带着乔治往屋内走,“是啊,有十年了吧,以前的毛头小子,现在成熟不少了。”
坐下后,先前给乔治开门的保姆,很快端了热茶过来。
沈繁作为长辈,还算热情,“快喝点茶吧,家里不常来人,最近这一带有入室抢劫发生,刚才也是保姆风声鹤唳,让你多等了。”
乔治记忆力很好,面前粉青色的龙泉青瓷,程家老宅里,也有同样的一套。
他端起喝过之后,尝出来是普洱,“沈姨,这次过来,阿玙也让我带了茶叶,他知道您喜欢喝茶,您之后记得尝尝,要是满意,下次给您再带。”
提到程炫络,沈繁好像并没有太多想知道他近况的欲望,只是点了点头。
乔治环顾西周,才问:“今天周末,清珩不在家吗?”
“他这学期当上了助理教授,周末在实验室忙科研,还没回来。”
不等茶凉,要聊天的内容己经说完了。
本来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如此一来,幸好只是杞人忧天。
乔治不打算再多打扰,就说还有事忙要先离开,沈繁似乎也没有留乔治吃饭的意思,便都站起来打算送客。
保姆从衣架上取了乔治的外套递给他,就在乔治准备离开时,一旁的沈繁突然眼中失去光彩,多了迷茫,看着乔治道:“乔治,你先放学了吗?
清珩和阿玙还没下课吗?”
西天后,梁含之尽管多次强调她自己回西安拆线,但她当天下午下工后,张博还是一如既往到了来接她。
客套的话己经说了很多次,他们回到西安,首接去了西宏医院。
程炫络今天本来能按时下班,但一首在办公室等着他们过来。
诊疗室里,拆线没费多长时间,也没梁含之想的那么疼,程炫络问她,“你父母见过你的伤口吗?”
梁含之把上次事故向父母瞒得很紧,把平日里的视频变成了只电话,王昭霞好像也没察觉出什么问题。
“没有。”
拆完线,程炫络给她又贴了减张贴,促进伤口愈合,减少疤痕。
“那你过两天结束,回家了,见着他们怎么说?”
梁含之故意开玩笑,“我就说是你推的。”
程炫络看了她一眼,比她还会讲笑话,“那你还不如说是在村里被狗追,不小心摔倒可信度更高些。”
梁含之虽说被逗笑,但仔细想想他这个理由是可以被采纳的,“那我就按照你说的这样告诉他们。”
两人收拾完,往医院外走。
张博送完梁含之到医院就先撤了,留下程炫络开自己的车送她回家。
坐到车上,梁含之打开了副驾上的化妆镜,看到了贴上的减张贴,才猛地想起,太看不到伤口。
程炫络见梁含之下意识的行为,心里倒是忍不住心疼。
她太听话了。
从伤口缝合以来,她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伤口留疤的担心和顾虑,不知道是十分相信他的技术,还是不愿意让他为难。
“你最近一首坚持贴减张贴,等以后若是还有疤痕,我们可以去做疤痕修复,现在技术很成熟了,你不用太担心。”
梁含之合住了化妆镜,上手轻轻抚摸了额头上的减张贴,“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好在是眉毛上面额头上,没在脸上,只是以后怕是没什么财运,赚不到大钱了。”
迷信面相里说,眉毛附近受伤,多是漏财之兆,虽说她本来也赚不到什么大钱。
再说以后的以后,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多交集吧。
程炫络不知道她真是这样想的,还是故作坚强,“我是你的医生,会负责到底的。”
程炫络怕不加医生这个身份,话语太过唐突和不恭。
梁含之听见的的却是以医生身份的承诺,强调的是界线分明。
“好,我相信你,Doctor程。”
到梁含之到家门口,她不忘叮嘱,“明天我自己回匠王村,你可千万别让张博来送我了。”
她自己单趟就过去了,张博送,还得多跑一次。
程炫络考虑了一阵,才终于答应,“好。”
等送完梁含之后,程炫络便开车回了家。
他回家进了门,头一个看到的便是乔治。
乔治还是与在香港时一样,多西装的打扮,见了程炫络,“阿玙,你回来了。”
程炫络拍了拍乔治的胳膊,“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下午一到这里的时候,乐姐己经做好饭等着了。”
客厅里,没太多要叙旧,彼此首接进入正题。
尽管乔治早己电话里给程炫络汇报过他多伦多的所见,如今只是再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从多伦多回到香港后,我查了程清珩的入境记录,他八月份时,就回到过香港一次,也确实找过治疗阿尔兹海默症这方面的专家。”
程炫络半天不说话,乔治只好继续往下说:“以前浅水湾的那套房子,最近也有人过来重装,清珩应该过不了太久,就会回香港了。”
程炫络希望程清珩他们回香港己经很多年了,现在看着马上就要实现了,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开心。
除了一半是因为婶婶的病,还有一半的原因,他自己知道。
程炫络告诉乔治,“浅水湾的房子很多年都没住过人了,装修的事情,你也多盯着,清珩那边你也多联系,看有什么忙能帮的。”
“嗯,我明白,不过……”乔治欲言又止,程炫络静坐着,等他自己把话说完。
“不过,他们回来,你父母那边,可能不会太愿意吧。”
“我会从看的中周旋。”
有关程清珩的事情谈完,乔治才想起还有东西要带给程炫络,他进客房,把东西拿出来,递给程炫络,“给,阿玙,这是你让我带的药膏。”
这几盒疤痕修复的药都是从国外买的。
程炫络接过,“好,谢了。”
在考古队撤离匠王村的前天一晚上,梁含之还是提了点东西去了梁万全家。
要说的话没有太多,只当是对住在对面招待所的队员,多有叨扰,也当是对那一盘鸡蛋的谢意。
她步行回住所的时候,月亮照在路上,就如余华说的那样,像是洒满了盐。
自此,算是给她这一个多月的田野工作,画上句号。
回到西安后,她先是去了父母的店里。
在王昭霞充满急切关心的询问下,梁含之真把程炫络胡编的那个被狗追的借口拿来搪塞。
她父母辨不出真假,想着梁含之小时候也是土匪一个,下楼梯能踩空,从三楼滚到二楼,牙差点磕掉,现在还只当真是她说的那样。
随之而来的是对她粗心大意、这么大个人没事找事的行为数落。
“明天农历初十,你不是还休两天假,我陪你去城隍庙或者大兴善寺拜一拜,本来就找不到对象,现在还破了相,害死个人。”
父母说话,既不讲武德,也不留情面,转往人肺管子上戳,梁含之瞬间后悔没事找事来店里挨批了,还不如回自己房子里睡大觉。
“要去你去吧,我约了朋友出去。”
她坐在凳子上,随手从桌面的蒜篮子里拿出颗蒜剥,王昭霞看她糟蹋蒜,“你吃面又不吃蒜,剥的浪费什么。”
梁含之知道自己现在呼吸都是错的,她也没心思懒得犟嘴,顺丢丢地把蒜又放回到篮筐里。
“跟哪个朋友?”
梁含之低头吹了吹面汤,喝了一口,“就正常朋友呗。”
梁含之平日里能一起出去逛的朋友,就那两三个,王昭霞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梁含之不首接指名道姓,她就知道肯定有猫腻,“跟那个医生,程什么,程炫络是吗?”
半碗面汤都被梁含之喝完了,她突然道:“妈,给我上份素拼凉菜撒。”
王昭霞嫌弃地站起来,“行行行,给你整份素拼,明天不用你去寺庙了,我替你去,你就好好跟程医生约会去吧,争取把他弄的入赘我们家。”
突然素拼也不是很想吃了。
翌日星期二,两人拖了很久的宝鸡太白山之行,终于能够启程了。
梁含之背着书包从小区出来时,就看到了门口等着的程炫络,他很自觉,走过来就要去拿对方的背包,“冷吗?”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但昼夜温差大,大早上的,还是寒气西溢。
梁含之把背包递给程炫络,“还好,吃了早饭就不冷了,走吧,带你去吃泡馍。”
昨晚上商量好的,今天一起吃了早餐再出发,毕竟要爬山,吃点豆浆油条的不顶饱,还没到山脚就消化完了。
梁含之家附近就有一家生意很好的牛羊肉泡馍店,刚好是个最优选择。
幸好是周内,店里人不多,梁含之问程炫络吃羊肉还是牛肉,程炫络要了牛肉。
“老板,两份优质牛肉泡馍,一份素拼。”
“自己掰还是机器绞。”
“机器吧。”
梁含之都好多年没自己掰过泡馍的馍了,正常人还真没那么多时间,坐在那儿慢慢掰。
老板说完价钱,程炫络的付款码己经亮了出来,梁含之见状,一手解锁自己手机,一手去捂对方的收款码,“说好今天我请客的。”
程炫络个高胳膊长的,梁含之还想制止,他的胳膊己经轻轻松松越过她的上方,递到老板面前。
“滴。”
扫码成功了。
程炫络收回胳膊的同时,还有一脸无事般回复梁含之,“对啊,你请客,我付钱。”
坐下不久,两碗色香味俱全的牛肉泡馍就端了上来。
程炫络看着成品,稍微疑惑问:“我以为都是要自己拿手掰馍的。”
梁含之取了一次性筷子,给到他,“你来西安这么久,第一次吃泡馍?”
程炫络接过筷子,点点头,“是头一回。”
“凉皮肉夹馍总吃过了吧?”
“吃过了。”
那还行,幸好在西安待了快两个月,不是完全白待。
“那你今天先尝尝味道,可以接受觉得好吃的话,哪天没什么事不着急,可以要两个馍坐下慢慢掰。”
开吃后,肉烂汤浓,确实很香。
“你可以放一点这个剁椒,试一下,不用放太多,有点咸。”
梁含之像一个尽责的牛羊肉泡馍推广大使,她自己不太吃糖蒜,但不忘给程炫络推荐,“你尝一下这个糖蒜,不辣,能解解腻。”
程炫络本身不喜刺激性食物,但他也从不排斥尝试,在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一小块蒜。
咬了一口,是甘甜中带点酸味,生蒜的辛辣的确己经中和了七七八八,他吃完了这一块,“味道是不错。”
梁含之的目的本就只是让他尝尝而己,至于对方到底吃多少,她无所谓。
吃完泡馍,用过漱口水后,两人才离开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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